苏婉婉在他眼里看到了比痛苦更深沉的东西,纠结成团,坠落深渊。
两人一同走出雅间,门口一道警惕的目光瞬间刺了过来。
三人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汇,百菊眼里迸溅出闪亮的火光,慌忙垂手退让到一边,装作什么都没看见。
不知是不是顾成春的错觉,他看到百菊眼底闪过兴奋又探究的目光,这小丫头一准是误会什么了,他尴尬地捂着嘴咳了声,“走吧。”
百菊一脸茫然,这么晚了还去哪儿?
顾府
江揽月没想到苏婉婉会直接找上门来。
苏婉婉屏退百菊,盯着江揽月看了好一会儿。
似是认识的又是极度陌生的。
知道那些事后,看她的眼神自然有所不同,虽没有明显带着敌意,却掩饰不了骨头缝里冒出的那股轻视。
一如当初她初次看到自己时如看跳梁小丑一般。
“客栈那封信是你写的吧?”
江揽月脸色微微一变,随即讥诮一笑,“然后呢?”
她一再给苏婉婉提示,甚至将帕子留在云鹤身上,这一天迟早会来,只是比她想的稍晚,苏婉婉太沉得住气。
“你和表哥在江府的事,我也听说了一些。”
江揽月从软榻上起身,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裙在珍珠绣鞋的摆动下荡漾出好看的弧度,她摇了摇手中的水墨团扇,“顾成春告诉你的吧?”
这么近距离的看江揽月,苏婉婉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美,樱唇雪肌,美艳又温婉,目光柔软如春水,含情带怨,不须言语,只不经意间的抬眸,便道尽了风情。
这样的女人,除非是个瞎子才会不动心。
“他还跟你说了什么?”江揽月眼底闪动着无法掩饰的恶趣味。
苏婉婉震惊她的云淡风轻,打着追逐爱情的由头,就可以肆意妄为,毫无廉耻之心吗?
“顾大人是个君子,我问了什么他便说了什么,其余的只字未提。”
江揽月像是听了什么笑话,“他是君子?”
“他若是君子就不会强娶豪夺!他是君子就不会任我哭求,放任我烂在这里也不给我和离书!”
“他是这个世上最卑劣伪善的男人!”
“也是这个世上最没骨气的男人,宁愿自取其辱,也要缠着我不放!”
提及顾成春,江揽月除了情绪失控的歇斯底里便是满眼恶心,愤怒,恨不得滋生一身的刺将他扎得遍体鳞伤满身血窟窿。
他是囚禁她的恶魔!
江揽月像困兽般嘶吼。
苏婉婉被她激动疯狂的动作吓到,脑子混乱起来,很多话堵在喉咙猛然间都说不出口。
这时她看到了窗外院子里坐着的男人,她眼神和呼吸同时顿住。
顾成春面朝着她,缓缓倒着茶。
廊檐下灯光昏黄,他溶在夜色里,没有表情,却能看到他苍白阴郁的脸。
苏婉婉叹了口气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都瞎了眼。
“苏婉婉,你不恨我,不愤怒吗?”
苏婉婉看着她美丽的眸子布满血丝,不知她精神是否还正常,她紧紧咬着唇,“恨和愤怒能改变什么吗?”
“你太冷静了,你真的爱他吗?”
苏婉婉心里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,吐出的每个字都无比缓慢而凝涩,“爱不爱,表哥心里清楚,不用顾夫人来质疑。”
“那你找我是做什么呢?”江揽月看着她,充满恶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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