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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他不是梦（第1页）

影子越来越长，夜越来越黑，做过的梦一点点变成现实，扑面而来的黑暗将身影一点点蚕食殆尽。黑暗里，一双修长而柔软的手指一寸寸划过头皮，挑起一根根细长如丝的头发，轻柔如丝的呼吸声就在耳垂，吕橙浑身颤栗，不敢出声。指甲再一次划过头皮，游走向后颈处，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贪玩，用小小的手指划过黑板，尖锐刺耳的声音抓心挠肝般难受，但那种声音让人上瘾，下一次，下下一次还会去用指甲划过黑板，还会研究什么样的角度发出的声音最尖锐。黑暗中感觉不到自己，更感觉不到那人存在的吕橙，本能地害怕，但是指甲划过头皮的酥麻感，却让她甘之如饴，她开始依赖这种感觉。就像是奥尔兹与米纳尔做的那个有关颅内自我刺激法的实验，有意识地去寻找那个痛苦的点，在痛苦的过程中一次次强大。

吕橙双眼紧闭，十指紧扣，呼吸声起伏越来越重，时情清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，随后叹了口气，移开放在吕橙头顶的手，叫醒了她。吕橙睁开眼，双眼放空，过了好久才眼神清明，她转过头问时情“这次说什么了吗？”时情敲了她脑袋一下，语气平常的就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一样“没有！你太沉浸在感觉状态里，忘记了感知实物，我控制不了你。”意料之外，吕橙没有叹气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
吕橙离开前，时情问她还要不要走，吕橙背影顿了顿，头也不回离开。

吕橙知道，那个人不会再来了，他用那种方式让她害怕，让她放弃，索性就遂了他的愿，不再刻意去看，也不用刻意再想起来。

时情说得对，他不是梦，单纯的记忆检索是没有收获的。

彼时下着小雪，她一身白底小碎花裙子，浅蓝色毛衣，米白色的圆头低跟单靴，外面罩着一件白色连帽棉服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软软糯糯的，可谁知道这姑娘是个扛桶水爬上三楼都不带喘气的主呢？手里的红豆奶茶有点烫，她不得不左右手换着拿，可刚刚从时情那里走得急，没带装文件的包。电话此时又不要命似的响个不停，她要腾出来一只手接电话，又不能让手中的资料被打湿，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样子，有些可爱，有些滑稽。

吕橙就是在这个时候，遇见了那个人。接完电话，她整理好手中的东西，准备在绿灯的最后十秒钟冲过去，却在准备跑的时候被一把拉住。吕橙看着掉在地上的奶茶，终于哭出声来。再一看，大马路上也没有车，人也很少，她刚刚明明可以冲过去的，想到这里，她哭的更大声。旁边拉住她的男生手足无措，只能用袖子胡乱擦着吕橙的脸，吕橙想死的心都有了。她一把拍开男生的手，捡起地上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。待她眼神凶狠地转回头，却发现诺大的马路两边，一个人都没有，就像是那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。她没有多想，拍了拍手上的雪过了马路。

像往常一样，进小区的时候，她按照惯例和保安于大叔打招呼。因为最近总觉得小区附近有人跟着她，情绪莫名紧张，朋友教她一个法子，和门口保安大叔混个脸熟，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，也好寻求帮助。

最近事情真多啊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呢？吕橙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在沙发上，转身去了卧室。她换上家居服，将头发随意盘在脑后，捞过手边的电脑坐在沙发上，一只手输密码，一只手轻轻拍了两下沙发。没一会，一只“戴着墨镜”的小白猫轻手轻脚上了沙发，窝在她手边。

吕橙漫不经心问了句：“这几天吃的好吗？时阿姨有没有天天过来找你呀？”话音刚落，小白猫身子一僵，抬头看了她一眼，这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闯祸的姑娘正在网站看读者的评论，察觉手底下的猫半天没有呼吸的动静，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。吕橙干笑两声：“不好意思啊大哥，忘了，这两天你时情阿姨给我做心理教育来着！”小白猫隔了好半天才慵懒地“喵”了一声，表示原谅。

吕橙有一搭没一搭看着评论，催更的倒不多，关心她文里那只猫的却不在少数。吕橙一下一下用手指轻点小白猫的耳朵，小白猫躲了几次无果，便也放弃了。吕橙轻轻说了句：“可以啊小白，你现在人气超过你何叔叔了，最近读者都不催何叔叔的剧情了，都盼着你露脸呢！”小白猫舒服地闭着眼睛，懒得回应。

门口的电梯“叮”响了一声，小白猫“嗖”一下弓起身子，一副攻击的姿态盯着门口，小白猫起身的动作带翻了沙发上的文件，惊动了专心回复读者疑问的吕橙。吕橙下意识看向门口，安抚了一下小白猫，将其抱起一下一下轻拍着，边走向大门口。透过门口的猫眼，吕橙只来得及看到隔壁即将关上的门和门把手上的爪子，那只爪子骨节分明，透着病态的白。

吕橙自言自语：“隔壁搬来新住户了吗？”见没有其它异样，吕橙抱着猫回了客厅。吕橙继续看评论，小白猫却一刻也不肯放松地盯着门口，即使吕橙拿了最爱吃的猫条，也没能换回注意力。

吕橙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说小区有各种鬼怪的都市怪谈文章，一时间得心头发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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