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据皇子,您先别急。&rdo;田玉来到刘据身边,轻声说道:&ldo;您就是让太后娘娘帮你,也得说明白是怎么回事?您这样东一嘴,西一句,臣听着糊涂呢。&ldo;刘据感激的向田玉一瞥,往日他看不上的狡辩有点商家气息的田玉,若不是为了讨好王太后,刘据甚至都懒得同田玉说话,没想到今日他会如此镇定自若。
&ldo;刘据,你说说柳良人到底做了什么?&rdo;
&ldo;曦妹妹在姨娘拜谒皇后的时候,冲撞了姨娘…&rdo;刘据觉得王太后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紧了紧,改口道:&ldo;是柳良人,她…她就想给曦妹妹一个教训,让人在马上动点手脚,可是…可是她没想让曦妹妹出事的。&rdo;
&ldo;只是动了点手脚吗?哀家怎么听说是旭儿的马匹惊了?&rdo;
&ldo;柳良人什么都不知道的,孙儿也问不出什么,皇祖母,孙儿相信…相信她是只有小过错…&rdo;
王太后抬手就给了刘据一巴掌,甩开了刘据的拉扯,整理了一下袍袖,冷冷的说道:&ldo;小过?在六宫之中就没有小过一说,刘据,你太让哀家失望了。&rdo;
刘据捂着红肿的脸颊,仰头望着冰冷无情的王太后,喃喃的唤道:&ldo;皇祖母,孙儿…孙儿只是想保住柳良人的一条命而已,孙儿已经没了娘,不想连姨娘也失去了。&ldo;&ldo;糊涂,你是养在皇后名下的皇长子,柳良人什么身份敢当你姨娘?&rdo;
刘据愣在当场,王太后这句话彻底让他糊涂了,王太后缓了口气,语调平和上不少,&ldo;先皇在平定七国之乱后,窦太后逼他立梁王为太子之时,曾经私下里同哀家说过,大汉储君,不是立嫡就是立长,你也读得圣贤书,可曾明白其中的深意?&rdo;
&ldo;我,我,我。&rdo;刘据吭哧了半晌,垂头道:&ldo;皇祖母,我明白了。&rdo;
他本身是皇长子,又在皇后娘娘名下,也可称为嫡子,在刘旭贪玩不喜欢读书的时候,朝堂上的重臣以及同馆陶大长公主分道扬镳的窦家,才会支持他为大汉储君。
&ldo;明白就好。&rdo;王太后眼底闪过满意,他还不算糊涂,&ldo;那你知道该如何做了?&rdo;
刘据闭上眼睛,手掌扶着泛着松香的地板,将头埋得很低,轻声说道:&ldo;皇祖母,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?&rdo;
王太后转身,重新跪坐在垫子上,手锤了锤肩头,田玉忙站在王太后身后,捏着她的肩膀,王太后嘴角满意的一勾,还是自家人懂事,淡淡的开口:&ldo;刘据,哀家提醒你一句,在上林苑出事的是刘旭和刘曦,是皇后多年盼来的儿女,是泥的弟妹,而且皇上对曦儿百般宠爱,你不是不清楚,你现在问哀家有何办法?哀家还真想不出来能救柳良人一命的法子。&rdo;
刘据垂头沉默不语,他从出生那一日就没有了娘,虽然皇后阿娇对他不错,可是在他懂事时,就有人不停在他耳边提醒着他,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,他生母的死并不是意外,而是有人下手。
刘据不愿相信骄傲的皇后娘娘会使用卑劣的手段,可是阿娇却几次三番的阻止太皇太后(窦太后)命皇上册立他为太子,并且阿娇还安排列侯勋贵之女的进宫伴驾,身份高的兄弟接连出生,最后阿娇也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,即便阿娇还像以往那般带他,刘据也觉得不舒服,同刘旭不一样,所以两年前他搬出了昭阳殿,而姨娘就是在那时关心他,爱护他。
王太后看着刘据失魂落魄的向外走,提醒道:&ldo;断尾求生,刘据,你要记得这句话,现在动手比你父皇震怒要来的好些,陈家不会就此甘心的,你父皇要给陈家一个交代。&rdo;
刘据身子一震,陈家,皇后娘娘,他们又要逼死自己唯一的亲人吗?王太后眼睛微眯,惋惜般的轻言:&ldo;柳良人可惜了,只怪她生得太好,太疼爱你了。&rdo;
刘据胸口起伏,面色僵硬,将拳头攥得紧紧的,沙哑的说道:&ldo;皇祖母,我…孙儿记住了。&rdo;
等到刘据离开,田玉低声问道:&ldo;姑祖母,您说此事真是柳良人做的?&rdo;
王太后嗤笑道:&ldo;她没那么大本事,不会安排的这般周密。&rdo;
&ldo;那到底是谁?&rdo;
&ldo;这就不是哀家需要操心的了,皇上会想明白,有个柳良人足够了。&rdo;王太后摇头,叹道:&ldo;刚刚说的请立太子的事,只能放一放,哀家得让皇儿消气。&ldo;王太后面色一变,揉了揉额头,失望的说道:&ldo;哀家还要再看看,刘据太让哀家失望了,他今日就不该来长乐宫,来乞求哀家,直接勒死柳良人,扫平干净,移到旁人的身上,哀家还能高看他一眼。&rdo;
&ldo;现在嘛,看看在说吧,让田蚡也老实些,皇上这口气必定是要出的。&rdo;
田玉神色稍显凝重的点点头,王太后叹息道:&ldo;可惜了,好好的棋子就这么废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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