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地尔冲着我笑了一下,仿佛在称赞我很识时务。「金铃公主原先应该为焰之谷女王,似乎炎狼也是这么认可,然而最终具有最大决定权的狼神却没有点头认定这名女王,以至于下一任继承者始终悬而不决,且开始有不少人倾向王子才是真正的继位者。」
这种宫廷恩怨怎么听起来又是那么耳熟,外加之前所知的状况,我大概可以猜到七七八八了,「所以才引起狼族内斗吧,一派是金铃公主的人马,一派是王子的人马,看样子公主是输了,所以才会变成鬼王。」
等等,狼族竞争不是比谁拳头大吗?
就猛地想起这件事情。
「不,公主赢了。」安地尔冷笑的声音传来。「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嗜血战士团怎么可能会输给良善的王子殿下,她唯一蠢的一点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,因为不满反对她的王子党,当下决定屠杀所有反对声音,引得狼神分体亲自出手,将她打进焰之谷最幽深的死亡牢狱里,关押了数百年。当然,这个王位,也就成为现任狼王…没错,狼王与比申,也就是金铃公主,是亲兄妹。」
虽然已经猜到,不过听到时我还是很惊讶。该怎么说,焰之谷竟然和冰牙族有很类似的境遇,都是王族成了鬼王,几乎都是在那个时代产生的事情,不知道为什么,我对于这种巧合产生了微妙的不适感。
说不上来,但整个让人很不舒服,感觉就像命运的恶意。
「你认为比申真的邪恶吗?这个王位不该原本就属于女王?」安地尔向下看去,我也跟着重看战场,鬼族撕碎了第二个平台上的狼族,狼后与鬼王都还在原地,不过黑暗汹涌的力量如同浪潮席卷而去时,白火也像暴风碰撞,两名王者的力量在双方战士上方强力激荡,使得火流河的火龙卷不再那么安定,已有不少位置出现小漩涡般的扭曲,不断炸出危险火光。
「我怎么会知道,但是我相信狼神。」比起鬼王,我更熟悉的是那个曾陪在我们身边乱吃东西的小鬼娃。「话说回来,她大肆屠杀的时候也没少杀过黑暗种族吧,你怎么会觉得我没注意到这部分,管她生前生后,对我们来说她也不是好东西啊。」
安地尔大概有点意外我这样说,微微眯起眼睛,「这倒是不否认,不过她现在是黑暗的王者,正在帮黑暗世界出力,你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。」
「如果她当白色种族就是杀光黑色种族帮白色世界出力,当黑色种族就是杀光白色种族帮黑色世界出力,那她这个王也太好混了一点。」我在二王子的记忆中看见的不是这样,精灵们努力的方向也不是这样,甚至然带领妖师一族要前往的方向都不是这样。「我决定还是回去问其它人当年的战况好了,你要不要省点时间,把真正目的说出来。」
「好啊。」安地尔伸出两根手指,「一、裂川王要重用你、褚冥漾,妖师一族的首领我们动不了,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好事,你身上的诅咒不会反弹;二、比申恶鬼王要那只狼的命,他身上带有第一公主转交给他的亡者封印,他活着的一天,比申就拿不回自己完整的力量,只能像这样使用被压制的卑微力量。」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黑暗同盟之前就一直追着我说什么裂川王的邀请,看来他们真的和裂川王密切合作,看那些食魂死灵像不用钱一样地被大量拿出来用就知道了。二王子虽然当时努力想要减轻食魂死灵对于无辜生命的伤害,现在看来并没有他太大的成功。万魂祭门,上万条生命始终没有逃过这劫。
殊那律恩在狱界拒绝黑暗同盟的邀请,现在我大致上也明白缘由了。
「那只狼的命我是扣下了,如果不想要夜妖精跟着送命,你自己该明白怎么做,你的力量不值得一提,反抗根本徒劳无功。」安地尔转动手上的黑针,冷冷笑着。
「……大概吧,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被其它人看见我的样子,搞不好你帮了大忙了。」安尔地使我们进入狱界之前闯进精灵族,这时机点其实现在对我而言,真是侥幸了,他那时候肯定对我评估过力量,而不是现在对我评估。只是现在就算他有重新审视过,也就仅仅可以看得出来我和先前没啥差别的力量状况就是,顶多少一筐抑制封印吧。
血脉觉醒要时间,我的力量还是很微小。
然而,妖师一族最让人害怕的,是这份微小的力量吗?
猛地,安地尔脸色一变,「你--------!」
我抬起手,向前走了一步,「阿法帝斯不会死亡,我保证,他会长命百岁。」我明白为什么殊那律恩会让我直接体验他的记忆了,妖师一族操控与生俱来力量的方式,根本与精灵很相似,精灵和自然界的沟通出自于天生,就和呼吸本能一样,难以详细让别人体会,只要明白这层,就能知道当初其它人想告诉我的话是怎么回事。如果白色的生之种族引动的是光明的力量,那相对持有毁灭兵器与命令的死之种族,引动的就是黑暗的力量,如同当时我在古代大阵所做的相同。
感受着梦连接中黑术师所设的巨大强制,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力量流动着,从那里面我听到了细语,力量的语言,仿佛能够对话与回应。
「听见了我的话,就回应我。」
我打从心底,非常认真地,要求这些黑暗力量,「服从。」
「褚冥漾!你想清楚,引动黑色力量之后你的代价……」
安地尔的话还没说完,我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又什么东西剥离了,叮的一声,像是小铃铛碰撞到什么的声音,接着有种冰冷的感觉浮现在我的手掌上,顺着掌心渗进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寒意,让我整个人冷静下来,以前曾出现过让我很困扰的焦躁一点一滴重新出现,接着慢慢沉淀并转变为冷淡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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