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南没有惊动秦发,他有自己的原因和顾虑,何瑜之也只能先暗中观察,开始计时。
何瑜之和海潮面面相觑!
易南坐上车,回忆渐渐回到几个月之前。
酒吧里一个男人喝一口酒就摔碎一个杯子,面前的调酒师成了他的出气筒,每一个玻璃杯都砸在调酒师身上,疼,疼得满头是血,玻璃渣碎在身上,却不敢反抗。
当吧台上的杯子没有了,调酒师颤抖着继续开始调酒,一排排酒排整齐的放在男人面前,而接下来继续重复刚才的场面,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杯准确无误的砸在调酒师身上,越来越暴躁。
调酒师不敢反抗,而酒吧里的其他人又可以说是已经见怪不怪,丝毫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,又没有人看戏,因为这经常发生。
思绪回到现在,易南停下车在一家郊外的酒吧门前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汽车旅馆式的酒吧给过路人提供休憩时间、空间。
夜晚的雪地,周围都是附雪的松树,暗蒙蒙的地方唯有路灯和酒吧招牌闪烁着光,夜晚比白天更冷,静无一人。
易南看了一眼时间,紧赶慢赶16分钟,没有猜错的话,应该就是这里。
他的手揣在怀里,紧握着手枪,推开门走进了酒吧。
眼前果然还是回忆中的那样,空无一人的酒吧里,瑟瑟发抖的酒保流着哑泪,动作极其不协调僵硬的调酒。
吧台前坐着一个男人,男人面前放了一把枪。
酒保求救乞求的看向走进去的易南,他头上身上都是酒、血、碎玻璃,年轻的小伙不敢哭出声,可眼神却极其渴望的看着易南。
他被吓得腿脚都站不稳,可手上的动作还在坚持着继续调酒,眼泪和恐惧挂满整张脸。
易南走到男人身旁,他坐下,就跟以前一样从框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盖放在男人面前,然后示意酒保停下。
男人看着面前的酒,没有动、没有喝,只是看着。
酒保喘着粗气不敢离开,只能蜷缩在角落里,面前的两个男人,亦正亦邪,他已经领教过其中一个的手段,怕自己会死在这里,他连呼吸都不敢出声音。
江子山黑透了的眼睛流露出疯狂的痉挛,“好久没见了,易南……哦,不,应该说是孙少龙?”
易南神情些许落寞,语气淡淡:“让他走吧!这是我们之间的事!”
江子山拿起啤酒瓶,褐色的酒瓶反射出他阴戾的表情,噙笑道:“我们之间的事?不,警察同志,你是兵,我是贼,我们怎么会有之间的事?今天我只是来见见这个出卖我的人孙少龙,不知他还记不记得?”
“你来复仇,就冲我来,不要牵连无辜,我不希望你出事!”
我不希望你出事!
这句话让两人同时将思绪拉回在货柜后,易南第一次说“我不希望你出事!”随后江子山就明白了易南的身份,慢慢逼近的警察,面前他以命相待的兄弟,此刻这句话不让人感到温暖,反而像是一股寒潭,深不见底冰冷无情。
江子山笑了眼神慢慢越来越狠绝,突然拿起桌上的枪,指着易南的头,易南反应过来了,但他没有选择拔枪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愧疚还是悔恨,当时是他出卖了江子山,一个真心真意待他的人,现在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他自己自找的。
江子山把易南怀里的枪拿出来。
“孙少龙……哦,不,易南这都是你欠我的!”此刻他的脸终于露出来,没有颓废得满脸胡渣,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白,而那双眼睛不去看都知道充满了仇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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