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你总有办法,你只是不甘心付出那么大的代价。
苏远没有说破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下章预告:
工资待遇什么的,只能涨不能跌。
第50章今非昔比
这条长廊苏远很熟悉,镜面般的地砖深处是两排禁闭室,以前他只是匆匆走过长廊,然后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享受禁闭生活,不见天日,无人言语。他深刻地知道那种孤寂感,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的孤寂感,蚕食着人的心志,到最后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:下次再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,我已经受够了。
可是&ldo;该犯错&rdo;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犯错,血液冲上脑袋时,谁他妈还记得曾经的懊悔,哪怕知道无法逃脱关禁闭的下场,还是会一拳一拳地宣泄出去,此时又会毫不羞愧地想:有什么关系!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。
苏远碰了碰嘴角的瘀伤,偏头靠在禁闭室的门外:&ldo;周大哥,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?&rdo;
禁闭室里传来一阵怒骂:&ldo;我说过,见你一次揍你一次。你还赖着不走的话,信不信这门一开我就把你拖进来接着揍!&rdo;
&ldo;随便吧。&rdo;苏远笑说,&ldo;我欠你的。&rdo;
真的是见一次揍一次啊,身上的瘀伤比脸上多多了。苏远从来不让其他人插手他跟周凡之间的事,就连郁辰问起来,他也只是挥挥手让他别管:&ldo;他是周瑜我是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&rdo;
周凡骂他也好揍他也罢,他绝不还口更不还手,结果每次打到后来周凡就下不去手了。怎么说呢,就算他再怎么憎恨苏远当初的所作所为,再怎么想为自己那两个无辜丧命的兄弟报仇,他也没办法对缠着他请罪的苏远下重手。要知道以前这倒霉小子可给他摆过不少臭脸,真是少见这么听话的时候。
大概是条件反射吧,他的拳头仍然下意识地想保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,他记忆里最清晰的,也仍然是这小子背对夕阳,一个人窝在监工厅掐着布老虎脖子的困扰模样,而不是最后栽赃他和兄弟时的面不改色。果然人的第一印象是难以改变的。
&ldo;你不欠我什么。&rdo;看着门外的那片影子,叹口气,周凡开口,&ldo;你欠的是孙胜和顾永南的两条命。我不知道你的立场究竟是什么,我也不相信你是那种为了私欲草菅人命的人,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,也已经结束了,无论怎样,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,最好的结果就是老死不相往来,不是么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那片影子点点头,&ldo;我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了,我想跟你道谢,也想跟你道歉,不过总觉得不得劲,所以干脆让你打我几下,让两个人心里都能舒服点。&rdo;
&ldo;……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识趣的家伙。&rdo;
&ldo;呐,抽不抽烟?&rdo;窗口处递进来几根烟和一只火柴盒。
&ldo;算你还有点良心。&rdo;周凡一把抓过,点起来慢悠悠地吸着。
同样的背景,同样的两个人,不同的门里门外。
苏远的声音带了那么点怀念的味道:&ldo;那时候就是你教会我在禁闭室抽烟解闷的。&rdo;
&ldo;是啊。&rdo;吐出的烟圈里神色迷离。那时候,他还相信自己对谁好,就会有回报。
&ldo;周凡,如果再让你选一次,你还会帮我吗?&rdo;苏远很不解,一向对这样的假设嗤之以鼻的自己竟会纠结起这种问题。似乎自从回到监狱以来,他就一直忍不住这样想,如果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的帮助,如今的他会是什么样。
&ldo;谁知道呢。&rdo;周凡漫不经心地说。然而他心里的回答却是肯定的,他知道自己一定还会帮那个小青年,会站到看起来那么不知所措的他面前说:&ldo;跟着我混,可以不用这么辛苦。&rdo;
因为那种莫名的难以抗拒,至今都记忆犹新。
一根烟抽完,苏远敲了敲门板,离开了这条长廊。
咚咚咚。
三声响,也许是对不起,也许是谢谢你,不用说出来,周凡也并不想听。
监狱近期的行动纪要。
对着整张整张标注着&ldo;clear&rdo;的人物头像,苏远决定用&ldo;触目惊心&rdo;来形容。这些都是与严厉之柱有来往的人证,在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,也就是他们彻底消失的时候。监狱做得十分干净利落,这次连一个收进监狱的囚犯都没有,全部送上了黄泉路。
他们都是经过郁辰的手而死的,他们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没办法得到救赎的,苏远越想越心寒,当初他和姐姐也是这些名单上的一员吧,姐姐被标上了&ldo;clear&rdo;,而他就这么苟且地活着。他们‐‐他自己、苏欣、郁辰、宋舒扬、李逸清‐‐他们都是帮凶,在这条罪恶的单行道上有去无回。
关闭纪要,把它封存到pe的安全系统中,苏远捏着睛明穴养神。
&ldo;苏远,你进监狱多久了?&rdo;郁辰从自己的电脑上转移注意力,黑色的dos界面一闪而逝。
&ldo;嗯?没仔细算过。&rdo;
&ldo;我在想,你来监狱这么久,好像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季度清扫,是不是?&rdo;
&ldo;季度清扫啊……确实,要么就是被苦力组的工期挡掉了,要么就是被越狱的麻烦跳过了,还真是只听过没见过。&rdo;这项制度从苏远进监狱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了,然而当时他只顾着自怨自艾,压根就没深入了解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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