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第二日升堂,程明安因重伤不治身亡,而程瑜夏的案子也有了结论。在敦王的监督之下,段巡抚不得不宣布程瑜夏无罪。而春兰的身世,也因为户籍这铁证,没有了追究的必要。
因为程明生已死,并没有继续追究他的罪责。敦王和程瑜夏虽然对程明生的死存有疑虑,但也并未探寻究竟。
不过程瑜夏却是要追究史家作假证之人的责任。本想就此带过的断巡抚,不得不将那些奴才重打五十大板,有几个年迈的直接没熬过去。而史浩轩也被夺了功名,并打了三十大板。
未受过如此羞辱的史浩轩心中恨极,但是也无可奈何。从小未吃过苦,被史夫人娇养长大的史浩轩把过错全都推到了程瑜夏身上。连带史浩宁也被他迁怒了。
史老爷得知这消息之后,把自己关在书房,生闷气。史夫人差点就晕了过去,虽然她在宅斗上很有手段,但对于外面之事却是目光短浅。而且段巡抚也算是‘封疆大吏’,史夫人对于他的权势太过于盲目信任。现在自己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,她有些接受不能,心中也埋怨起段巡抚来。
而另一边,知道程瑜夏没事,春兰自是高兴万分。她也没想到此次会这么顺利,真是感谢菩萨保佑。她不知道的是,之所以这么顺利,宁安楼可是调动了不少探子。春兰不知道,史浩宁和程瑜夏心里却是十分清楚。
史浩宁知道程瑜夏无事后,就让周大娘张罗了一座席面,一家人热闹热闹,也给两个姑娘压压惊。
原本他也想请春兰和程瑜夏一起的,不过听说他们在接待敦王,所以只能改日有机会再说。至于林夫子那里,程瑜夏和春兰会登门拜谢,也不用他去操那份心。
史浩天不太明白这些事,不过还是不妨碍他的瞎乐呵。虽然今天他再次想要插入他哥和师父中间失败,但越战越勇才是他的风格。
而他的小尾巴东方童子,只要自家少爷高兴,他也就很高兴了。周大娘看着东方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得开心不已,一把把他搂在怀里,爱得不行。
秋霜被安排坐在了周家老大身边,虽然周大不会说话,但想着秋霜在衙门肯定受了惊吓,很是殷勤的给她布菜。
史浩宁此时庆幸,他们这小门小户的,没有这么多规矩,才能和和乐乐,温暖人心。
这时一块他喜爱的糖醋排骨落入他碗中,他看向一边的明锦之,笑着说了声谢谢,却没错过他眼底的温柔。他夹起排骨,尝了一口,觉得似乎有些甜了。
程瑜夏的案件结束之后,敦王并没有离开。他要等到明家的案子有结果之后才回京,于是他暂住在知府衙门。这样一来,段巡抚与明二爷更加焦虑起来。
明家的案子因前段时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,万事具备只欠东风。程瑜夏整顿衙门之后,立即着手开棺验尸。明家墓地,明老爷的尸骨已经被挖出,明家实力雄厚,明二爷当初为了面上好看,明老爷的墓倒是修的不错。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是只余下了一副骨架和腐烂的布料。而明锦之的墓完全就只是一个衣冠冢而已,一看就知道没有葬过人。
程瑜夏亲自监督,仵作当场检验,明老爷的死确实不是因病而亡,而是中毒至死。明锦之立与不远处,眼底泛红的看着明老爷的尸骨。他站得笔直,双手紧握成拳,牙根紧咬。
要不是为了把明二爷等人绳之以法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,他是真的不想去动他爹的坟墓。等到仵作检验完毕,明锦之派人用上好的棺木收敛明老爷的尸骨,重新风光下葬。
上次他没能给他爹送葬,这次也算补上了,另外他还请了寺里的高僧,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。
“子长,你还好吧?”史浩宁看着明锦之阴郁的表情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。他知道这原因,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。
“安之,我看到我父亲了。”明锦之沉痛的说:“我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,今日再次见到却已经是枯骨一堆。我真是不孝,他已经冤死了,现在还要打扰他的安眠。”
史浩宁看着他悲愤、痛苦交织,已经扭曲的面容,心里隐隐作痛。“子长,这不是你的错。你这样是为了能让明老爷沉冤得雪,九泉之下能够安宁。”
“我知道,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难受。”明锦之说着,搭在小几上的手紧紧握住,指甲刺进肉里,泛出血珠。
史浩宁犹豫了一会,还是拉起他的手,一根一根掰开。然后从袖袋里取出干净手绢,给他拭去血珠。“你不要太苛责自己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明老爷见到你这样子,也会难受的。”
说完他又让秋霜取来伤药,小心的替他上药。口里还不停的劝慰着钻牛角尖的明锦之。
在史浩宁温润如清风拂面的声音中,明锦之慢慢的平静下来。心绪上的大起大落,让他觉得有些疲惫。“安之,我能在你这里躺一会吗?”
“行啊。”明锦之这样,他也不放心。
得到史浩宁的同意,明锦之把炕上的小几挪到一边,合衣躺下。很自然的把头枕在史浩宁的腿上,闭上双眼。史浩宁也没想到会这样,他身体僵了僵,很快又放松下来。
感觉到史浩宁放松,明锦之闻着他身上让自己沉醉,温暖的气息慢慢睡去。史浩宁轻轻拉过一边的锦被给他盖上,拿起桌边未
看完的书歪在炕上看了起来。
在他刚要睡着之际,秋雨进来过一次,被史浩宁打发出去了。被吵醒的明镜之并没有睁开眼,而是继续沉睡。这一觉好眠,直到更深露重,史浩宁饥肠辘辘,肚子发出抗议,明锦之才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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