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退到一旁,手足无措地看着李瓶儿,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说话。
李瓶儿被她渴盼的看着,忽然顿悟,一边悲愤自己穿越一回竟干上拉皮条的事了,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对西门庆说:&ldo;你不是说今晚要留下来吗?我最近睡不好,觉浅,旁边有人呼吸都能吵着我睡觉。不如,你和迎春去隔间?&rdo;
她没把西门庆当老公,推他和别人睡完全没压力。既然他们一个想打,一个愿挨,何不成人之美呢?
&ldo;等等,你说什么呼吸?&rdo;西门庆听见这个词有点意外,因为很陌生,他没听懂。
&ldo;就是有人出气。我刚才说快了,这是我老家的话。&rdo;李瓶儿补救道。
西门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,道:&ldo;我总觉得你病了后,古古怪怪的。你老家是哪儿的?&rdo;
李瓶儿心里一惊,古人的智慧万不可小觑,特别是西门庆这样的商人。她不记得书中李瓶儿的出处,总不说自己来自后世吧?就算她说了,他敢信吗?
李瓶儿放下筷子,低着头,酝酿好情绪,这才带着无限伤感地说:&ldo;小时候的事,我记不太清了。不知道家在哪,还有哪些家人。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,我似乎在一处庄子上生活。有山有水,还有农田。山特别青,水也很清,一眼能看到水底的鱼。院子很大,我可以随便跑跑跳跳……&rdo;
西门庆沉默了,从灯下看着对面的李瓶儿。
她半垂着头,露出枯骨似的一截脖颈,脸侧被抓破的地方正在掉痂。她似乎很伤心,双手放在腿上,紧紧拧在一起,一双手还没别人的一只手有肉。
西门庆产生了侧隐之心,像她这样的漂亮姑娘,小时候被人买来卖去,颠沛流离,居无定所,能记得这么一点片段,已是万幸。
他越过炕桌,握住李瓶儿的手:&ldo;放心,你跟了我,以后我保你一世快乐安稳。&rdo;
李瓶儿佯装羞涩,低着头不出声。
迎春面无表情地站着,心里却流着泪,看来,今天又要泡汤了。
&ldo;行了,我的饭够了,不吃了。你好好养病,我去李娇儿房里睡一夜。&rdo;西门庆对李瓶儿道。
李瓶儿点点头,让迎春送他出去。
见老爷走了,绣春进来收拾饭桌盘碗,迎春回来后,也帮着她收拾。片刻,收拾好了,迎春泡了一碗茶,端来递给李瓶儿。
李瓶儿伸手接过来,看了看她,见她脸上仍残留着失望的神色,想了想,让她把妆匣抱来。
李瓶儿从中挑了一支金簪,递给迎春,道:&ldo;老爷去了二娘屋里,可能是有事找她。这根金簪送给你,下去吧。&rdo;
迎春顿时眉开眼笑,接过来,道了谢,转身下去了。
绣春在一旁笑道:&ldo;六娘对迎春姐真好。&rdo;
李瓶儿笑了笑,喊她过来坐在床边,指着妆匣说:&ldo;看中哪件,自己挑。&rdo;
绣春惊讶地张着嘴,摆手说不要。
李瓶儿硬要她挑一支,她这才往匣内看了两眼,选了一支妆花银簪,道:&ldo;谢谢六娘。&rdo;
李瓶儿笑道:&ldo;这支也好看,挺适合你。把匣子收起来吧。&rdo;
绣春合上匣盖,重新放回梳妆台上,然后伺候着李瓶儿梳洗,让她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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