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还是自己走时的老样子,只是才转身离开却早已恍然隔世。
这里没有了自己,也没有了她。
慕小乔绕过一进校门的喷泉花坛,就看到主教学楼上悬挂的“厚德启智,精艺尚美”八个大字,因为是周末,整个楼显得格外安静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、抓紧胸前双肩包的肩带,快步走上右边不怎么宽敞的马路,道路两旁种满了四季常青的小灌木,就算是隆冬时节也依然郁郁葱葱,一派生机盎然。
才走了几步,身后传来一阵单车特有的急促响铃声,慕小乔停下来侧身小心避让,眼前熟悉的感觉瞬间将自己带入了记忆中的某个片段。
“小乔,小心啊!”
雪后初晴,第一次练习骑单车的慕小乔刚刚掌握住了平衡,歪歪扭扭地费力蹬着脚蹬,起初扶着后座保护她的弥纱,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只能跟着单车跑了起来。
纱纱不会松手了吧!
听着身后的跑步声,慕小乔心中一慌想回头确认一下,却没想到本来就摇晃不定的单车一下就失去了准头,直接车头一歪栽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。
看到慕小乔这一幕狼狈相的弥纱,先是一声惊呼,然后就开始边跑边笑。
而且,笑得好大声!
“拜托,你还真是白瞎了那两条大长腿,车子快倒的时候用脚撑一下就好了呀,哈哈哈……”
被压在单车底下的慕小乔不服气地望着阳光下一脸灿烂的弥纱,嘟囔道:“我肯定撑了呀,只是没撑住罢了……”
说话间,弥纱已经帮慕小乔把压在身上的单车搬开扶正停在一旁,转身伸出了手想拉慕小乔起来。
慕小乔伸手抓住了弥纱的手,暖暖的、很有力量,只是——
本来都快拉起来了,突然她抿嘴一笑,将自己的手猛地回拉,反而将弥纱一把带入自己怀中,失去重心的两人重新倒进了灌木丛中,惹得灌木枝桠上的积雪簌簌纷落。
“哼,还笑不笑了!”
“不笑了、不笑了……”
结果还没停住两秒,两个人四目相对、同时又爆出了更大声的笑声。
慕小乔背抵枝桠、脖颈有些轻微的划伤,她从弥纱黑亮的双眸中看到笑弯眉眼的自己,而紧紧抱在怀里的弥纱,身上传递出的温暖寸寸沁入自己的血脉,融化了肌肤上那些洒落的冰冷雪屑。
因为是她,这点儿痛楚还真算不得什么。
好希望永远这样,不会改变!
……
眼前伴着笑闹声的两辆单车一前一后渐渐远去,慕小乔才慢慢回了神,她黯然的眸子刚一抬起,就发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飘在自己身旁,一脸笑嫣地看自己发呆。
“纱纱!”
刚刚还有些伤怀的慕小乔一见到弥纱顿时喜出望外,悄悄压下了眼中泛起的水汽。
这里有太多的回忆,几乎桩桩件件都与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孩有关。
无数个夜里,总会在噩梦中惊醒,一遍一遍地责问自己,为什么当初不是自己,而偏偏是她!
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这个与她回忆满满的校园,虽骗自己是为了帮她完成心愿,但自己相当清楚,这更像是一种无能的逃离——
逃离对她的愧疚、对她的思念、对她的不舍。
却始终,无法自赎!
“嘿嘿,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,果然被我逮到了!”
弥纱撑着手中的阴阳伞,开心地围着慕小乔转了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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