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待蓝一白的是一个穿浅绿和服的姑娘,很温柔的样子。蓝一白说想租一间大屋子,里头最好有温泉。浅绿和服姑娘便捂嘴笑道客人不要开玩笑了,带温泉的大屋子只有第四区的卯之花大宅,我们可没法给您弄来。蓝一白只好把带温泉的要求去掉。浅绿和服姑娘又问她关于地段价位的问题,蓝一白变谨慎了,她要求先看看报价单。一张薄纸拿过来,蓝一白惊诧了。看看这华丽的数字吧,她是一个多么天真的小孩啊。蓝一白很后悔,在真央上学时她挥霍得太狠,私藏的小金库基本告罄。如今钱包里这点小钱连押金都缴不足,更不必说房租。蓝一白只好灰溜溜的出了中介。
穷人没有任性的权利,蓝一白心情很萧瑟。先前吼得地动山摇,如今迅速服软太没出息。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流魂街找空鹤,但从静灵庭出入流魂街必须要有副队长以上的手谕,蓝一白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随便欠人情。正彷徨着,前方走来一个短发姑娘,神情很忧郁。气场变得太厉害,蓝一白险些没认出来,后来姑娘从她身边经过,蓝一白伸手拽住了她,大叫:“露琪亚!”
露琪亚没有穿真央红裙子,淡粉色和服衬得她温柔了许多。见到蓝一白时她也吃了一惊:“蓝一白……”
蓝一白瞧着她,笑道: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露琪亚勉强咧了咧嘴角,也回了一个笑容:“是啊,好久不见了。”
蓝一白拍她的肩膀:“喂喂!干嘛一副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啊?朽木家不给你饭吃么?”
露琪亚真心笑了:“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蓝一白扯了她的手道:“难得见到你,走吧走吧,我请客一起吃饭去!”
露琪亚觉得这样拉拉扯扯有违贵族礼仪便想挣脱开——但蓝一白的蛮力也是出了名的,后来只好索性跟着她一路小跑前进。
蓝一白把露琪亚带到了喝不醉。风韵不减的老板娘见到蓝一白进来,脸上便绽了菊花一样的灿烂笑容。今天是个好日子。大买卖来了。这孩子能喝,确实能喝。
初冬天气,寒雾半涌窗上朦胧一片。天黑得早灯都亮起来。蓝一白带同学入了包厢,先要两瓶浪花大吟酿,又叫了一个海蟹玉柱熬浓白汤打底的辣火锅,生菜金针菇紫苏番茄鱼丸麻薯加量。
“鱼生有么?”蓝一白像熟客一样问道。
“有的,有的。”好大手笔,侍者不免对她刮目相看。
“要鮘鱼和三文鱼,不要肚腩肉。”蓝一白越来越上道了。
“客人要不要店里师傅手工擀的乌冬面?”真正的好酒馆可不是光靠卖酒撑起来的。侍者也知道遇到一个吃主儿,所以上赶着推荐。
蓝一白慢条斯理挟了几条腌姜丝入口,嚼了嚼,酸甜可口。她表示满意,然后才点头道:“要。”
露琪亚心里有事,给自己倒了一盅酒,先干了。蓝一白忙把一碟小红章鱼形状的煎香肠推到她面前,说道:“空腹喝酒不好的。”露琪亚不为所动,又给自己倒了一盅。
热气腾腾的火锅送来了,门一开便听到外头吵吵闹闹。喝不醉里生意真好,还没到晚饭时间便上满了座。
蓝一白赞道:“这汤好鲜的,先舀出一碗我们再放肉。”
在吃的问题上跟着蓝一白混是绝对不会有错的。露琪亚依言,先喝了一口热汤,和着酒精的力量觉得浑身更暖和了。
蓝一白将三文鱼扔进锅里,又加了一把金针菇。她知道露琪亚心情不好,所以才带她来喝酒。不如意不愉快的事情,等到喝了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会自己说出来了。等她全部说出来时,心情也许就会好一点了。这样既够体贴又不聒噪。所以,有蓝一白做朋友,某种程度上也算幸福。
一瓶大吟酿空了,蓝一白咬开第二瓶。启瓶器在她眼中向来形同虚设。
露琪亚能喝但酒量不行,原先在学校喝点啤酒便会两眼冒花行走困难。她两颊堆了红云,眯着眼睛抱酒杯,勺子也被碰掉到桌下。蓝一白也喝了半瓶,但她很清醒,喊了侍者来换新餐具。
“我很想恋次。”露琪亚低声说道。
蓝一白默默为她倒酒。
“他当初为什么不拉住我?”露琪亚哭了,“这个笨蛋只要拉住我,我哪里都不会去的。”
蓝一白抓了一把生菜叶子撕成一条一条往火锅里放。蒸腾的热气扑出来湿了眼睛。
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圆满的事情啊。
“朽木家对你不好么?”蓝一白低声问道。
“白哉大哥对我很好。”念到朽木白哉名字时露琪亚脸上露出十分敬畏的神色,随即她又黯然说道:“但是我知道府里那些人都瞧不起我。”
蓝一白豪爽的切了一声:“管这些人作甚,当他们是猴子好了。”
露琪亚摇了摇头:“朽木家家规很严的,大哥他……”
一听家规蓝一白来了精神,她为露琪亚挑了几块烧好的麻薯放进盘子里振振有词道:“家规算个p,他当初还敢娶平民做老婆呢,收你当义妹是小事啦~~~~”
露琪亚为朽木白哉分辩道:“不是这样的,我知道大哥很尊重家规……”
蓝一白不想再听下去,于是迅速打断了她的话:“快吃吧,吃完我们把乌冬面煮了。”
露琪亚低头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干净,然后问蓝一白:“恋次和大家都好么?”
蓝一白避重就轻道:“大家很努力,也很想你。”
露琪亚继续盯着她看。
蓝一白不再吊她胃口,笑道:“恋次正在以打败朽木白哉为目标,每天刻苦训练。他想接回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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