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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开看看吧，也许你需要机会解释。”程颂收敛了所有的笑意，脸上只有冰冷。

苏茂茜眼中慢慢聚集起了惶恐和警惕，接下来要面对什么，她似乎心知肚明。

果不其然，牛皮纸袋子里，装的是她在筹备答谢会期间暗中谋利的种种证据。

起初，她还强装镇定地翻看着聊天记录和邮件往来的复印件，心里盘算着这些都可以否认说是造假，可越往后翻，她就越控制不住地双手发抖，供货商的证词，录音，甚至是一些现场的照片和视频，都让她清楚明白，从一开始，她就已经被监视了。

苏茂茜脸色灰白，会议室有些阴冷，可她的汗珠却顺着额头滴滴滑落，她的目光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，终于，她像想起什么是的，双手紧扣着桌沿急切地坦白：“我做的一切，都是宋志国宋总授意和指使的！这些好处他拿的是大头！想要追究我的责任，那宋总也脱不了责任和干系！”

程颂忽然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，他伸了伸腿，站起来在苏茂茜跟前来回踱了几步，然后手一插兜摇着头说道：“苏茂茜，这几年你跟着老宋学人事钻营，学造谣生事，学中饱私囊，样样学得有模有样，唯独没学如何全身而退的方法？”

“小姑娘，说话做事要像我们一样，讲证据啊！”林昇在一旁补充着说道。

“证据……”苏茂茜越发惊慌，此刻她脑子里出现的，只有欢送会的前一天，老宋私下里给她的一张银行卡。当她查到这张卡里面的金额时，还为老宋临别前对她的关照和偏爱而心生感激和感动来着，可她再仔细一想，这张卡开在了她自己的名下。想到这些，苏茂茜终是自嘲般的笑了，但旋即就满腔愤恨的说：“宋志国这个老东西！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！”

“此话非也，”林昇也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，“老宋一开始想通过你控制程颂，眼见不成便通过你搞钱，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，你这么聪明还能没察觉？最关键的是，这两样也都是你求之不得的，所以这不叫他利用你，这叫一拍即合。”他一阵见血地戳破了苏茂茜单方面的指责。

“程总！我知道错了！我会把不该拿的如数奉还，求求您给我个机会，让我戴罪立功！”苏茂茜眼看已经无可辩驳，便改变策略，又开始了梨花带雨的哭戏。

面对苏茂茜的悲戚哭声，程颂自然毫无反应，他甚至微微皱了皱眉，舒展后又面色如常地说：“当然要如数奉还，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做决定，辞职还是等着被起诉。”

“这是程总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，特意给你一个机会！开会商量这事的时候，我们都不同意来着知道吗！”林昇在一旁点着桌子厉声提醒苏茂茜，“把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收了吧！赶紧表态！”他比程颂显示出了更多的不耐烦和厌弃。

苏茂茜仍是呜呜哭了一会才渐渐收声，她带着接受一切的消沉，缓慢开口：“谢谢程总，明天我就去办离职。”

程颂站在窗前直视着苏茂茜的眼睛，给了她最后的忠告：“亡羊补牢，为时不晚，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。”

苏茂茜抬头望着程颂，目光里仍有倾慕，但更多的是难堪和羞愧，她点着头，再次落泪，无息无声。

“程总还是场面人，不像我说话这么直接，苏茂茜，不该惦记的别惦记，凭实力凭本事，你都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局面。”林昇怕苏茂茜不死心，又多说了两句，“对了，提醒你一句，你入职的时候签了竞业限制协议，该给你的补偿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，公司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，希望这两年，你能好好反思整理再出发。”

苏茂茜忍着哭声，不住地点头，走出会议室的时候，她朝程颂和林昇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当会议室只剩下程颂和林昇的时候，林昇拍着大腿一脸愤恨地说：“程颂啊，咱们拿三倍的评估价格回购老宋手里股份，换来那么多证据，最后只给苏茂茜这么轻的一个处理结果，林叔我肉疼！”

“归师莫掩，穷寇莫追嘛。”程颂脸上乌云散尽，万里无云。

“道理我都懂，可我还是肉疼！”

林昇和程颂相视一笑，一起走出了会议室，没再说什么。

第二天的客户答谢会，同样非常成功，不仅让来参会的客户满意而归，增强了铖威与客户之间的合作关系，还让客户进一步了解了铖威的实力；铖威也借此机会，展示了新产品和技术，可以说是实现了推广与宣传双丰收。

当然，答谢会期间，也有不少客户问起了苏茂茜经理身影何在，结果都被郝鹏飞的三言两语一笔带过，郝鹏飞借此机会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个人魅力，和这些核心客户建立了新的联络关系。

答谢会结束后，没等其他人议论和反应，程颂就安排张胜平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了关于苏茂茜离职的公告。虽说公告里写明了苏茂茜是以个人原因离职，但公告的最后却是一段长长的诫勉之言。

“希望公司所有员工在今后的工作中，认真遵守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，做好本职工作，恪守职业道德，一切以公司和团队利益为重，与公司共同发展；同时倡议所有员工坚持正义、弘扬正能量，共同营造和谐向上的工作氛围。”

之前私下讨论过苏茂茜离职的细细声女员工，一字一句地念着最后一段的文字，又开始和之前的哑嗓子女生感叹：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离职的公告啊，你说是吧！”

哑嗓子女生如今已经痊愈，这次她却反常地没有继续话题，“哎呀，行了快别议论了，说好的和谐向上呢，我去找刘总签字了哈！”她说着，就飞也是的从办公室跑出去了，生怕让细细声觉得自己和苏茂茜有什么密切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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