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那他现在是谁?揭暄?还是他自己?
&esp;&esp;他有太多的问题,却什么都不能问。
&esp;&esp;“快睡吧,今晚我守夜,这几日你心神不宁的,也该好好歇一歇了。”
&esp;&esp;这一天过得当真是跌宕起伏,他也的确是累极了,揭园点点头,闭上眼,和衣而眠。
&esp;&esp;夜色渐深,远处风声暂歇,虫鸣微弱,唯有小小的火堆时不时溅起细微的脆响。
&esp;&esp;次日清晨,叽叽喳喳的鸟鸣此起彼伏地在林间响起,或许是因为完全陌生的环境,揭园睡得很浅。
&esp;&esp;“醒了?”青年神清气爽地走过来,“我刚好打完拳,今日天气极好!”
&esp;&esp;“这附近有水流吗?”晨光熹微,揭园掸着衣服上蹭的灰问道。
&esp;&esp;武弘并不惊讶,只是打趣道:“你这样怕脏,就不要成日穿白,你瞧我这颜色,穿几日也不见脏!”
&esp;&esp;“你沿着这棵树直往前,走上一段就能看见。”虽然如此,武弘还是耐心地给他指路。
&esp;&esp;揭园顺着青年说的方向走去,果然很快找到山间的一泓清泉,泉水汩汩而下,水质清澈。
&esp;&esp;他用双手掬了一捧泉水,洗了洗脸,冰冰凉凉的水从指缝间漏下,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&esp;&esp;揭园不禁看了过去,水珠洋洋洒洒地落进下游的水泊中,水面清得可以照见人影。
&esp;&esp;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,黑发被束成高马尾,几缕碎发散在两指宽的如意纹月白抹额旁,记忆里的眉眼依旧……
&esp;&esp;随着视线移动,揭园蓦地怔住——倒影中的人抬手抚向眉心,那里一片光洁,什么也没有。
&esp;&esp;这不是他的脸!
&esp;&esp;揭园止不住地震惊,这明明不是他的脸,可似乎除了没有那颗痣,什么也没变。
&esp;&esp;“嘎吱——”干枯树枝断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。
&esp;&esp;揭园警觉地看过去:“谁!”
&esp;&esp;有人从树后缓缓走出,两人视线相交,竟是身着群青色长袍的归海淙。
&esp;&esp;揭园先是一惊,而后忍住了询问。
&esp;&esp;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,眼前这个长得跟归海淙一模一样的男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归海淙吗?
&esp;&esp;男人走近,目光始终凝结在他脸上,表情欲言又止,喃喃道:“你……”
&esp;&esp;那目光叫人费解,带着惊讶、困惑,又夹杂一丝痛苦,揭园不自在地侧了侧脸,眉间一紧,脸色更冷三分。
&esp;&esp;男人忽地醒过神,道:“揭园,我是归海淙。”
&esp;&esp;他喊的是揭园,而不是别的,揭园面无表情地松了口气:“我们怎么会在这?这是哪里?
&esp;&esp;“我们可能是进到那个人设下的幻境里了。”归海淙眼底有失望流星般划过。
&esp;&esp;“你看——”揭园给他看那些马郁兰的花瓣,“会不会与这些花有关?”
&esp;&esp;归海淙深吸了口气:“那间木屋恐怕是个陷阱,就是为了把我们引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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