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府主子少,需要打探消息的地方也少。
待慕晓帘慢条斯理的用过早膳,刚刚端起香茶,黄鹂与翠柳二人便回来了。
“怎么样?”慕晓帘喝了口热茶问。
“回小姐,舒心园那边,夫人柜子里皱了几件衣服,白鹭姐姐正在训斥负责熨烫的春儿。咱们院里的余婆子和秋儿昨晚睡得沉,并没听见什么动静。”翠柳回答道。
“怡情院那边一大早闹哄哄的,奴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,后来听桃花说,舅老爷昨夜偷偷溜出了府,今晨天微微亮才回来。本以为神不知,鬼不觉。可昨夜下了雪,舅老爷的脚印印在雪地上扎眼的很,被舅太太发现了,如今两人正在扯皮呢。”黄鹂笑着道。
慕晓帘听了,笑了笑,“没事就好。”
慕晓帘话虽这么说,心里却存了疑心。本来她还怀疑是不是怡情院的人来捣的乱,可那蟊贼翻箱倒柜的,却不拿金银,也不偷她贴身衣物等东西,看来定不是冲着她来的。而且能不惊动旁人便进她卧室翻箱倒柜的,怕不是一般人。到底是谁呢?难道是爹在朝堂上的政敌?嘁,他爹那个大老粗,皇帝指东他不敢向西,除了打战还是打战,能有什么政见?
“打战……通敌……”慕晓帘突然心头猛的一跳,倏的站起身来。
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旁边伺候的翠柳、黄鹂吓了一跳,连忙问道。
慕晓帘一下子回过神来,“哦,没事。”半晌,又道,“你们不是要给怡情院送东西吗?去吧,我到外书房去找本书。”说着就要朝屋外走去。
“唉……小姐,外头雪厚,小心冻着。”黄鹂提醒道。“奴婢扶您过去吧。”
“不用了,我小心些就是。”慕晓帘披了件斗篷道。
屋外冰天雪地,银装素裹的一片,让人瞧着心旷神怡。慕晓帘此刻可没心情打量这一切,她沿着下人们铲除积雪后打扫出来的小道,脚步匆匆的来到外书房。
外书房的院子里,两个婆子一边扫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。慕晓帘没空搭理她们,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,便开了书房的门。
书房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,听说是山水大家仇大师的得意之作。当年慕远昭与镇远将军莫昱在书画店同时看上了这幅画,卖家要价一百两银子。那莫昱将军是个惧内的,身上没带多少银钱,最后慕远昭得意洋洋的抛出一百两银子,抢先拿下了这幅画。为此,慕远昭又是得意自己抢赢了镇远将军,又是肉疼那银子,不知念叨了多久。
想到这里,慕晓帘笑了笑。仇大师的大作号称“寸纸寸金”,哪是一百两能买到的?不过就骗骗两位不识货的大老粗罢了。
书房左手边是一个梨花木的八仙桌。桌子四周摆着四条长凳。许是有些日子没擦拭的缘故,桌面与凳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。
书房右边是一张积了不少灰尘的木案。木案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本旧书,一架毛笔,似乎许久无人动过。
慕晓帘略松了口气,目光又移向木案后靠墙的书架。架子上倒是摆了不少书,另外稀稀拉拉的摆了几个陶瓷罐子、几个玉石摆件。这都是慕远昭淘买回来的,瞧着红红白白的,热闹喜庆,其实不值什么银子。只有架子的角落里摆放的两个造型生动的根雕倒是精致,这应该是慕景衡摆放的。
慕晓帘细细瞧了瞧那些摆件和书本,终于让她发现了异样。那些原先一层薄尘的陶瓷罐子的盖上隐约可见两个不太清晰的指印。
“难道有人揭开过盖子?”慕晓帘心里想着,便将所有的陶瓷罐子一一打开来细细检查一番。只见有些罐子里散乱放着几块墨锭,有两个插着几支狼毫笔,有个罐子放了两颗圆滚滚、滑溜溜的青玉石子,有个罐子里放着几颗盘得油光锃亮的核桃。
慕晓帘这还是头一回这么细致的检查这外书房的东西,瞧着这些,不由觉得有些好笑。她将东西放回原处,又将书架上和木案上的书本纸张一一翻开细细检查了一番,见并无可疑物品,终于放下心来。
书房里没少东西,也没多出不该有的东西来,怕是来人没达到目的。只是,不知他下回可还会再来……
慕晓帘心里不免有些担忧,随手拿了一本书,便锁了书房门,拢了拢身上的斗篷,便回晓风苑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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