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害怕,他感觉出来我想杀他了,上一次我这么问的时候,他应该没往心里去,他觉得那是我在开玩笑,或者是对他的测试,但这一次问出来,他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。
他知道我想杀他,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他,此刻的他,浑身颤抖,眼里写满了惊恐。
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的盖棺定论,我也不敢擅自动手,因为朝青云给我的消息是,必须等到了过年,这才算严格意义上的明年,到那时,第一任帝释天明着将位置传给了第二任帝释天,一定要等他上任,这才算。
假如我现在干掉了柳元杰,帝释天即便不怪罪于我,但他还会为天军寻找下一任领袖,那么,柳元杰也就白死了,他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第二任帝释天,但就是由于我操之过急,在他还没登上共天司指挥使之前便干掉了他,那么在历史前进的车轮中,他也就没了作用,自然会有下一任‘柳元杰’来替代他的位置。
这就是我为什么纠结的原因了,帝释天只是口头上承诺他,要传位给他,让他好好学习自己总结的内功心法,可现在不还没传位呢?
况且我从帝释天那里得到了白毛老鼠当年对他命运的批言,此刻为了拯救我的老祖宗,我是一定要去收服八臂黑王的,假设说,我顺利的收服了八臂黑王,改变了历史,那么我的老祖宗也就不会死了,他不会死,帝释天的位置就不会让出去,那么将永远不会出现第二任帝释天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我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,会不会遇上我的老祖宗?
如果是这样的话,第一任帝释天江龙山亲自帮我寻找年芊芊,我还怕什么肉身地藏王,什么护龙军王尚,地军朝青云朝探云,还有那个铜棺村老族长,在帝释天面前都算个屁。
朝青云利用天极仪让我送到明朝的时候,可并没有告诉我不能改变历史,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说,很多历史方向我是掌控不住的,就算改变了历史,也改变不了我那个时代,况且早已经发生的历史,会在冥冥之中继续前行,我很难依靠个人力量去对抗天命,老天总有各种阴差阳错的方式,让我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。
可我这一次真的想逆天改命,我不想一个这么忠心耿耿的帝释天,因为宦官陷害而身死铜棺村,这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。
大脑里想了很多很多,我晃过神来,搀扶起柳元杰,说道:赶紧起来,我没别的意思。
柳元杰坐在我身边的时候,有些胆颤心惊,他感受到了我的杀意,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他,毕竟我们萍水相逢,唯一产生联系的就是他的姐姐,可他的姐姐又没惹到我,况且我救了他姐姐一命,又亲自护送到京城,于情于理这都是大恩,我干嘛再去杀他们呢。
可命运安排的事情,谁又能解释的了呢?
命运让柳元杰成为第二任帝释天,那么,他在我眼里就有了罪,本质上这不怪他,不怪我,怪命,怪运,不怪人。
我说:把心收进肚子里,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解决八臂黑王,其他的问题都先放一放,今晚休息过后,我们快马加鞭赶往铜棺村。
这夜晚的帐篷多少还是有点凉,勉强睡了半夜之后,天还灰蒙蒙的,我们便起了床,三人三马踩踏着齐膝深的白雪,继续赶往铜棺村。
往前望去,晨曦之前的天与地,白茫茫的一片,看不到别的东西,只有漫天飘洒着的如鹅毛一样的大雪,山风吹的我们睁不开眼睛,照这样赶路的方式,到达铜棺村的时间要无休止的往后延伸了,而且我们不能再走荒无人烟的地方,若是没了补给,可能就要死在野外了。
想来人的力量还是薄弱的,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,显得脆弱无比,我们携带的干粮还能撑很久,可人迹罕至的地方,也没了信息沟通,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,那种身处苍茫天地间的孤寂感,让我们三个大男人难以承受。
眼看马匹都快走不动了,我说:元杰,阿牛,我们还是走大路吧,这人迹罕至的地方,积雪无人踩踏,照这速度咱们一定落后,走大路虽然危险,但速度可以保证,你们觉得呢?
萧阿牛说道:大人说的是。
柳元杰则说道:可如果我们走大路的话,人多口杂,到那时再遇上各方势力就不能轻易动手了,否则消息会很快传开,这……恐怕不利于帝释天。
柳元杰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,如果在客栈里遇上了,我们再动手杀人,可就不止是杀一两个那么简单了,到那时,如果为了消息不泄露,在场的,凡是长眼珠子的,一个都不能放过,倘若我们这一路从京城血洗到铜棺村,那这恐怖的后果不敢想象,我并非是一个嗜血好杀的人,但在重大事件面前,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,只是这一路血洗下去,会不会生出更严重的事端?
为了保全帝释天所有的声誉和地位,我不能冒这个险,这是典型的先斩后奏,不过脑子的做法,不可取。
就在我们赶往大路的过程中,萧阿牛忽然骑着马靠近我,说道:大人,有一个问题,昨晚我想了一夜没想明白,想跟大人聊一下。
我说:什么问题,你说说看。
萧阿牛说:咱们一直走的是小路,昨晚那帮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?
这话题说的我猛然一愣,还真是啊,我们可没走大路,都是挑一些不是路的地方来走的,如果说遇上怪老头是因为酒肉的香味让他找来了,那么后续的大太监于星原怎么也跑来了?偏偏大路不找人,到了山谷里边,一波接一波?这所谓的偶遇,缘分也太到位了吧。
我心中一惊,连忙说道:你是怎么认为的?
萧阿牛小声回道:大人,卑职不敢妄自揣测,但有一说一,昨晚那群太监之中,有一个人我好像在地军当中见过。
话说到这,我先是一愣,而后一惊,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萧阿牛,当即勒住了胯下骏马,振声道:你确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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