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懒得去吃饭,因为两次受挫,完全提不起精神来。
走到自己床边坐下,然后疲惫地歪倒。
看着墙边的书,停滞了一会儿,学米开朗琪罗《创世纪》伸手指夹起来,翻几页,看两眼,到底是不入心,很快昏昏睡去……
醒来已是3:00。我很觉得脑袋难受,昏昏地发涨,同时也觉得好饿,用手掌扶了脑袋,下楼去食堂。
操场无人,阳光照耀。我托着脑袋,一边走,一边看着地上的影子,十分觉得形只影单。
食堂冷清一片,第一家的老大娘正在收摊。见我进来,抬头看着我。
我问:“还有什么吃的?”
“啥都没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张望一下西边,同样是空空如也,连人都不见。
我轻叹口气,怔了三四秒,转身要走。
“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吃吧?”老大娘慈祥地说。
我挤出笑来道声谢,因为明白现在不是饭点,人家并不是为了挣钱,而是帮自己。
老大娘放下手里的东西,进去厨房。
我也跟上前两步,扫一眼周围,见她弯腰拔开炉子的挡板,然后系上围裙,洗手,去拿面,觉得有些麻烦,也是没什么值得“庆祝”的,摇摇头说:
“还是不麻烦了吧?”
老大娘看看我,笑着说:“很快就做好了。”
我又犹豫一下,到底是觉得没有心情。
“要么等下次吧,我也不是很饿。”
老大娘停下手,看看我,我点头致歉,躲开门帘走出来。
我出东门,略停一停,无心去教室,往宿舍走几步,分明觉得饿——像是“骗”得了别人,骗不了自己,无奈决定去外面找点吃的。
走在向西的路上,我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的情景,心里黯然神伤。
走到空空的广场,我觉得自己好像游魂完全暴露在阳光下,而太阳就像是一面“照妖镜”,不得不用手挡一下。
但是我心底最深处却是一片空明,就像是天空里横着的一根丝,随风飘摆,悄悄延伸……
我一边走,一边看一下两边,但是世界仿佛和我存在了“隔膜”,我只能看,却忽然听不到车辆和人声。
穿过马路,我在张西市场转了一圈,见那些小贩或躺或坐,都是男的光了脊梁,掀开肚皮,女的则提起裤角,翻动着一把小扇,早已失去早晨时的热情,看人的眼睛都眯眯的。
最后我买了一把葱,花了8毛钱。
可是到了宿舍,才想起来忘了买馍。我不想吃了,但又真的觉得饿。犹豫了片刻——考虑要不要去买馍,越来越觉得饿,好象被诱惑了似的。
我吃了几根葱,又辣又凉,胃肠一阵阵发苦发酸,眼泪都出来了!
钟江也在,在床上看书,我瞥见他眼光瞥过来两次,大概是觉得奇怪吧,但到底没开口。
我漱几下口,才感觉好受了一些。
我也又拿起书,但是只瞧了两行,手便拿不住书了,滑下来,撞在胸口。
就这样,平平静静地到了4:30。
我又下去踢球,想振作一下精神,也消磨一会儿时间。
我守了门,因为没有力量促使去带球和射门。感觉很不错,一方面是换一个视角看球场,另一方面也是心境的变化。
其实我守门真的很有“天赋”,比刘伯贤好多了,这是人的先天的东西,不好说,也不好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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