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知道你是你们班上学期的第6名哩!”
她叫起来,似乎对此很满意的。
我不由微笑。我早已知道上学期她考了她们班第一名,但她的分数却并不比自己高;不过自然不会说。
“你知道么,我发现你说话挺好听的,特别是在电话里。俺宿舍里骆嘉也这么说,好像有一种磁性,她说这是典型的男中音……”
真是意外之喜。真的吗?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?我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!随即想到,也许是她回报我不久前夸她“聪明”吧。
我说到自考,笑着说刘萍萍都很担心;因为想到既然她知道自己的成绩,那么肯定也知道刘萍萍上学期考了中文系第一名,也许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。
“我也觉得你要多看看书,听说自考不是很好过。”
听她也这么说,我又不禁有些担心,毕竟自己复习得不好。但是,随即心里又生出豪气来:
“哈哈,有什么大不了的?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场,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!”
不知怎么的,在她面前我很有勇气和信心,也觉得有种意识使我情不自禁的来点儿“吹牛”,故意表现出一副“老气横秋”的笑。
她大笑,那种咧开嘴、不带任何阻拦的笑;似乎是经过这次晚饭、我们的第二次“约会”,她放开了很多,也许是放下了之前说的“心灵防线”。
“听你这么说,我都不禁有一点儿佩服你了”。
“才一点儿呀?”
我夸张地笑道;心里却想好险,幸亏没有“实话实说”。
也许是心情从未有过的一片大好,这时我却又犯傻了,居然不经过大脑地让她说出一个自己最大的“缺点”,并且笑着说,“我知道你的一个最大的缺点,不过你先说出来我的,我就告诉你。”
话一出口,我马上后悔不迭。
她果然沉默了,很有一会儿没说话,更不说我的什么“最大缺点”。
我牙疼似地说了句话,想转移话题。可她却不理睬,非要我说出她的“缺点”是什么;没有笑,语气也不怎么温柔了。
好在,我这会已经清醒,自然不会说。硬着头皮,拐弯抹角地“解释”了一通,总算听见她轻声“啊”了一下,宣告这也一话题落地。
这时,她说:“刚才出去一块儿吃饭的时候,不知道为什么,感觉你好像很不自然,放不开,不如你打电话表现得好……”
我不由得苦笑,心说可真够直接的。刚要“王顾左右而言他“,马上想到,既然她已经发现了,还是坦然承认为佳;而且,上次说了会凌的事后,我已经立志永不再“骗”她,只好叹息说:
“是啊,我也发现了。怎么说呢?我的性格里似乎有一种‘两面性’,在白天,我总觉得有太多的干扰和烦躁,心事不愿意放松和打开,而到了晚上,才觉得有一种自由。夜幕就像冬天的雪花,遮挡了很多东西,人也会变得单纯。记得我以前写过两句话:在白天,我们都希望做一个英雄,而在夜晚,我们都甘愿是一个凡人。不过,你放心,我想我会很快习惯的;我学东西一向很快,更不必说是对——对你。”
她点点头,仿佛很理解了似的。
我心里不由一阵感动,觉得她真的很好,很好,自己没有找错人;她真的是有知我心。
“那——祝你们宿舍的每个女孩,每天一个都有好心情啊,每晚都有一个好梦!”我犹豫了一下,终于笑着说出来。
“嗯。我会转告她们的。”
其实,之前有好几次我都想到了这句话,虽然有拷贝钟江的嫌疑;也许正是因为此,我才觉得不好意思——其实我知道不是的。
好在,这一次我终于说了出来。我心里很高兴,觉得又战胜了自己一次;告诉自己以后要每天坚持,这很重要。
然而回到宿舍,我却太过兴奋了,说了不少话,恐怕是太多了;虽然对焕秋只字不提,但我的神情动作早已表露无遗。
一善一言不发,钟江、过来串门的汪建国笑着说我,饶晨星也“反对”我,阿红眼睛斜斜的。
我终于明白了,我的快乐人家不愿意分享。人心都是自私的,并且绝对不是像鲁迅说的那样,“自己没有幸福,看到别人的幸福也是幸福的”;而是如果自己没有幸福,看到别人的幸福是要引为仇敌的。其实我自己以前也是如此,只不过是我现在早已忘记了。
我于是不再说话,并且决心从此而后要装出“可怜样”,最好是装“失恋”;太幸福了,别人会不高兴的。我要时时警惕别人与自己,我心里只有焕秋一个人。
不过,我真的是好开心!我觉得自己这两天的忍耐和痛苦很值得,这就是希望——是的,希望!
我翻开日记,对上面的内容打一条斜线,然后,在下面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句话:
“焕秋,努力争取。”
忽然心有灵犀,在“取”字下面又添了三笔,于是变成了一个“娶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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