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阴沟里的船(..)”!
茫茫人海的JC市,彼时人口不过百万,夏有金大字不识一个,仅凭一身气力和不辞辛劳,沿街贩卖低价蔬菜,这样尚且能求生存。
那时候改革开放已经十多年了。
李军在老家收购了五年废品,同夏有金一样,凭着一身使不完的劲走村串乡,养活自己和妹妹绰绰有余。
念想着自己没有靠山,平常便节衣缩食省吃俭用,存了一些钱,也向往夏家兄弟广东打工,但他又不愿意走远了。
毕竟是年轻人,哪有不向往外面的世界,远的不能去,近的地方还行吧?
李军给妹妹说好了,家里也新装了电话,说走就走,一个人走了二十公里马路,再搭乘去JC的汽车。
来到这个小山城,一切是如此的新鲜而陌生。
李军穿着朴素,街上的年轻人谁人不是西装革履,皮鞋铮亮?
每个时尚的男人又有谁不是剪了郭富城的发型?
街上的店铺星罗棋布,车水马龙又让他难以适应,一时间,他觉得被时代抛弃了,偌大的城市,他竟然只是一个陌生人。
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从心底漫延出来,这座城市,它只认钱。
李军尚未婚配,也曾想过先成家再立业,可感情这种事情,真的靠缘分,好在李军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。
他喜欢这座城市,离老家也不远,人们的生活已经奢侈到这样的地步,每逢饭点,所有的餐馆几乎爆满,车站、码头卸货的人穿梭其间,就连批发市场也是人满为患。
城中心的老旧房屋没什么变化,新建设的跨江大桥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中心,江南还是低矮的旧城区,江北早已高楼耸立,其中,江北桥头有一幢全市最高的JC大厦,这座大厦如今成了JC市的地标性建筑,足足有十六层高,地下停车场,地面六层商厦,十层做了酒店房间。
本地人按部就班地生活,来这个城市的建设者们,生活给了他们疲惫,也给了他们希望。
李军有目的地闲逛了三日,除了瞠目结舌,真没有别的形容词来表达他的心情了。
相比城市的繁华,李军觉得自己很渺小,相当渺小。小到就像一只蚂蚁,想要在这座城市生存立足,谈何容易啊?
他哀叹命运的不公,可又有什么办法?不可能年轻力壮找政府要救济。更不可能托一只破碗求化缘。
自己的身世不好,这是命运的安排,怨天怨地都是错。没有一技之长,这也让李军深深后悔,倘若他会理发,尚且可以当一名理发师傅;倘若他会掌勺,那么,或许可以酒店、餐馆当一名大厨。倘若他会驾驶,那么,他也可以当一名司机,当然,自己学业不高,没有文化,那些高精端的工作就不在赘述了。
他赤手空拳,仅凭一身力气闯天下?
站在桥边,车水马龙依旧,越来越暗的天气像极了此刻他悲伤的心情。
一位弓腰驼背的女人挑着筐子从他面前经过。
“有金阿姨?”
“哟,是你啊?李军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夏有金一边打量李军,一边靠过来。
李军帮着夏有金放好箩筐。
“想不到还遇见一个老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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