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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绿头兵巡防营
大家以后也都在一个城里,说不定还有碰面的时候,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。更何况自己还借了他地鸡生蛋,赚了七块银元。当然,这话王进是打死不会说出来滴,这关乎于人品问题……到是李育田在一边惋惜的说道:“我说王进,你能文能武的,怎么不去考陆军小学堂,为何要去当绿头兵啊?”
绿头兵?王进没有搞清楚,不知道啥子叫绿头兵。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,以为李大少瞧不起当兵的,心中很是不以为然。现在的大头兵名声不好,当然自从清朝开国以来兵士们的名声就没好过。但现在是什么时候?乱世啊!手中有墙带字军营中才是最安全的,你一个中学还没毕业的文弱学生知道什么?哥以后的前程远大着呢,还用得着上小学堂?
不说王进心中怎么腹诽,李富贵连忙轻‘咳’了一声,这小子不是在打人脸吗,李育田立刻知趣的退到了一边。要说老板娘做人那真的是没有话说,他们两个在这里说干也就二个来月,临走时还送给了他们一包衣服。
王进心中感慨,抱了抱拳感激道:“多谢老板娘。”
辞别了李家米铺的一干人,王进与二单便搬到了大单家暂住。大单家也不宽敞就两间平房,住宿条件也不好,不过如果在外面租房的话,每天又要多支出床铺费,现在这环境是能省就省了,等拿到了第一个月的饷银再说其它。
这些琐碎事情安排妥当之后,他们立刻便跟着大单回营,先把身份问题归档再说。大单是营中的老人,兄弟俩跟着他来到驻地,那些昨天一起海喝了一顿的‘哥们儿’都不住的和王进、二单打着招呼,好象关系多么亲热似的。等到后勤领到了制服,王进还没啥,感觉款式和质量都很次。二单已经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,更别提这样的朝廷制服,他迫不及待的穿着那身新发的‘军装’,就别提有多神气了。可怜的娃……随着大单熟悉营中情况,王进突然想起上午离开米铺时李大少的话来,想想他好象不是在说怪话,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奸情不成?岁口一问:“大单哥,为什么人家都叫咱们绿头兵,我们不是新军吗?”
大单闻言一乐,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王进,直弄到王进心中发毛快要羞恼之时,他这才笑着摇了摇头,不无自嘲的道:“咱们这个营是新编地没错,但是咱们可不是什么新军。”
王进吃了一惊:“哪咱们是属于那个方面的?”
“巡警营。”
我草,王进的脸一下子僵硬,再也开心不起来了。
啥子叫巡警营?字面上的解释就是警察,更准确的说法是军警。
那军警又为什么叫绿头兵呢?据大单解释,这是因为巡警营的前身是清军绿营,他们身上的‘警服’是当年淮军所用的军装。而在新的国际环境下,清廷不但拟建了一支现代化的陆军—‘新军’,同时朝廷还效仿列强,建立了一套不怎么完善的警察机构,作为新形势下专政的工具。
咳咳,总体来说巡警营就是新瓶旧酒,一大群不思革新的反动分子聚集地。
上贼船了,上贼船了啊,但是事以至此他也没啥好说的了。虽然后悔自己怎么不打听清楚后再投军,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,任何事情都要向好的地方去想,比如说小雷(雷洛)在这个岗位就干的不错。凭他的本事,难道还混不出个人样来?再不行咱不是还有一手精湛的麻将手艺吗……“就算我不是一个成功的革命者,那最少我也要成为最有钱的反动分子。”这就是他为自己定下的短期目标。
显然,王进的思想总是在不停的变化着,人总是要适应新的环境,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。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他那样总是处于这种不败之地,比如昨天地李队官,据传那天曹帮办转战天香楼,鏖战至第二天清晨,不但把下午赢的钱全部输了,还倒挂了八百银元。
这引起了曹帮办的不满,甚至诸同仁的不满,这中间也包括王进,不停暗骂这厮占着茅坑不拉屎,让他错过巴结上官的好机会。你说你一手烂牌,没本事还去凑个屁的热闹啊,又不是去喝花酒,现在好了,倒霉了吧,该!
王进也在骂骂咧咧当中渐渐融入了新的“单位”,和同僚聊天打屁侃大山,凭着他那副三寸不烂之舌,很快就与一帮狐朋狗友打成一片,李队官的倒霉事儿也是从他们口中掏摸出来的,为此他还郁闷了好几天。
安庆城内巡警营共划有五个区,现有300编制,实际编制225人,巡警每月工资五个银元,而他们都是曹帮办亏空的主要负担者,引起众怒的李队官在第二天早上就向曹帮办引咎辞职。不辞职行吗,整天都要防着出了血的大兵们敲闷棍。
至于帮办在牌桌上的亏空,巡警们还是要买地,不过好在他们每月还有‘小工资’,否则可真要去喝西北风了。
巡警们的‘小工资’,则是由安庆城内的乡绅,商贾们联合支付给的请款。(就是请军爷们少点吃拿卡要)虽然是‘小工资’,但实际上比政府发的工资可要高的多,每月八块银元,也就是说基层的巡警每月应发工资为十三块银元,这个工资水平在当时来说相当可观。
不过按照惯例,同僚们会从这八块钱的‘小工资’中拿出二至三块,作为孝敬上司的‘基金’。可是尽管如此,像王大单这样有家室拖累的最基层巡警,省一点的话还是能够糊口的,也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进营吃皇粮了。
王进也算是好手段了,逮着机会就被他给牢牢抓住,不仅解决了自己的问题,还顺带着帮二单要了一个编制。不然按大单的话来说就是,照正常途径走后门的话,二人想进营没个三五十大洋想都不用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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