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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高个说:那老汉是在牢里上吊自杀的,可是你想想,牢里哪来的绳子啊?
我心里陡然一惊,不知为何突然生悲,大高个说:后来说找个仵作验尸,仵作来了也就走走过场,说老汉是自杀的,其实老汉不是自杀的,老汉在牢里被人欺负,被人用绳子勒死了,然后伪装成自杀的,他天天在牢里说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恶霸,后来恶霸就找人,在牢里勒死他,然后伪装上吊自杀,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虽然这跟我没关系,但我听了心里仍然很不舒服,我问:后来呢。
“后来老汉的女儿不堪受辱,跳井自杀了。”
我长长的叹了口气,我很后悔听到这个故事,说真的我很难过。
不过大高个却说:老大,你也别难过,再后来恶霸全家都死了!
我一惊,问道:谁干的?
大高个拍拍自己的胸膛,“我干的!”
“当时千总大人选拔练武的人才,其实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吧,主考官选中了我,我一步步往上爬,一步步的往上升,直到最后成为千总大人的心腹,我仍然忘不了这件事,我就回乡,严刑拷打,审问恶霸,我让他的罪行一一陈列,告知百姓,而后在闹市街头砍了他全家的脑袋!”
我咽了口吐沫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大高个却说:老大,你也别说我做的过分,恶霸的老父母是两个平头老百姓,没做过什么恶事,恶霸的孩子当时也二十来岁了,也没做过任何恶事,但他们谁也别怪,怪就怪家里有这样一个畜生,我就砍了,能怎么样吧,我没给他安个欺君之罪,灭他九族,就够仁慈了。光我知道的姑娘,就被他糟蹋了好几个,如花似玉的姑娘,就这么被欺负了,老百姓敢怒不敢言,都惹不起这个滚刀肉,当时我也还小,我没掌权,等到后来我成为千总大人的心腹,我成为京营兵副总带的时候,我怎么可能绕得了他!
“老大,你或许觉得我这么做是狠了点,但是老大,你不知道,在那个时代,皇帝疏于朝政,民间就是官匪一家,你不狠点,你不杀鸡儆猴,这帮恶人就会无法无天,你要让他知道作恶的代价是非常大的,你得让他们明白,自己作恶,全家人都得死,让他们变成一个典型!再后来,我们当地一个恶霸都没有了,谁也不敢再欺负乡邻。再后来我向千总大人请缨带兵剿匪,当地土匪想招安,根本就没茬,强攻山寨,抓到一个杀一个,当场砍头,他们欺男霸女,抢走粮食牛羊,还给我们当地那个恶霸撑腰,这些人做过的恶,我都给他们记着呢!”
有那么一刻,我心里忽然很通透,世人常说,慈不掌兵义不掌财,我深知我自己心慈手软,真放到古代,我不会是一个大将军,因为我不像大高个这样,说杀他们全家就杀他们全家,这种狠人才是古代军队里最强悍的存在,如杀神白起,他若仁慈放过几十万赵国军队,这帮人回去之后重新拿起武器,就又是一支强军,消耗不起的情况下,哪怕再多人,也只能坑杀!
听大高个讲完这个故事,心里挺不是滋味的,讲前半段的时候难受,讲后半段的时候震撼,有时候想想,做个换位思考,我的思维方式还真不一定就是对的,得具体事具体看待。
其实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是有原型的,文中有些许艺术改编,与现实并非一模一样,请勿对号入座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我当时听一个监狱的科长讲完某个故事,心里还是很难受的,至于后来,我没问,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。我们没能力要求别人不做恶人,但我们有能力管制自己,不去做那个恶人。
大高个说:老大,我就觉得,小敏这丫头片子,说的话就不能信,她之前跟咱们说过的信息,咱们都得推翻,要是按照她所说的来,恐怕咱俩都得死在这。
我沉吟片刻,朝着四周的棺材看去,说:既然这样,那就不能按照之前定的计划来了,按照咱们自己的方式来吧。
“怎么做?”大高个已经把袖子撸起来了。
我说:步步为营,稳扎稳打,搜索每一个地方,凡是弄不明白的,或者有危险的,就一定要探查清楚,不能稀里糊涂的,到最后也死的不明不白,到了阎王殿也是个糊涂鬼。
大高个说:那就先把这几口棺材打开吧?
说实话,人家都死了估计上千年了,我们打开人家的棺材,道义上站不住脚,不过我也无意加害,只是为了确保自身安全,当即说道:一个一个来。
离我们最近的一口尸龛,是最像中原棺材的,我俩靠近了些,但见这上边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,大高个吸气,从胸前的口中吐出来,吹掉上边的灰,即便如此依旧还有一层,我伸出手轻轻的擦掉那一层灰尘,露出了棺材盖上崭新的彩绘。
这暗红色的棺材上,竟然画满了世间百兽,天上飞的,地上跑的,水里游的,应有尽有,而且竟然还有一些拼接的怪物,如长着鱼头的鹰,还有长出四只脚的蛇,以及有翅膀的老虎,看这上边描绘的图案,当真是充满了奇特的想象力。
除此之外,填充百兽之间的图案则是一片片的乌云,而在棺材的每条边上,都有一条小树叶连成的纹路,极其精致,就像豪车劳斯莱斯一样,即便是挡住了车标,你看一眼内饰,也知道这是一辆精致的豪车,一个东西好不好,从细节上就能体现出来,这口棺材也是同样如此,在极其细小的地方,在肉眼很难注意到的角落里,都描画上了树叶纹理,可见做工之精美。
我有预感,这六口棺材里埋葬的,定然不是一般人,可为什么偏偏会选中这六口棺材,放置在人皮妖塔的最底层呢?按照贡阿族的习俗,埋葬在人皮妖塔里的,应该是位置最高,地位最尊崇,难道说直接放置在空地上的六口棺材,埋的不是人?
大高个取出了弯刀,正要撬开棺材盖,我说:小心点,我不懂盗墓,但我听说墓里有很多机关,棺材里也有很多毒烟暗器。
大高个说:嗨呀,老大,那都是中原地带的本事,跟这边疆地域不搭边的,没事。
就在大高个漫不经心的时候,他的弯刀刚插进棺材里,却剧烈一抖,似乎棺材中有人正拽着弯刀的刀尖,我俩对视一眼,大高个惊道:老大,诈尸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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