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成春像是成了她唯一的朋友,她不停的问,想向他借点勇气。
顾成春看她像看受伤的小兽,莫名沾染哀伤,隐隐还有些心疼,“会的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苏婉婉抿了抿干涩的唇,“能帮我一个忙吗?”
苏婉婉回去后,苏颜自是免不了的发了一通火,成亲前一晚她差点弄丢新娘子,这让她无比恼怒。
“你的分寸在哪里?”
“算了,我是管不了你了,哭……哭什么哭!哭有什么用?哭能让我掉的那几根头发长回来么?”
“能。”苏婉婉怯懦着,“我给你扎几针,开几幅药就是。”
苏颜:“能让我皱纹消下去吗?”
苏婉婉:“能。”
苏颜:“能给我开个夫君出来么?”
苏婉婉:“……”
“我就该在父母过世的时候把你卖了,不仅耽搁我赚钱,还影响我食欲。”
“姐,我要是做了什么错事,闯了祸,给你捅了个天大的篓子,你会原谅我吗?”
苏颜有些难以想象,“多大的篓子?跪十个算盘能解决吗?”
苏婉婉:“当我没问。”
“你别睡了,差不多时间上妆了。”
苏颜疲惫的放下茶盏走出去,她脚步很沉,好像真的累。
苏婉婉揉了揉膝盖,从算盘上起来,跪算盘真是太疼了,才一会儿功夫,她腿就有瘸了的趋势。
百菊过来扶她,“给我研墨。”
一个时辰后,鸡开始打鸣,云府请来的嬷嬷带着一众人奴婢过来梳妆。
奴婢们个个扎着红头绳,抹了胭脂,穿着红缎小褂,端着脸盆,妆奁鱼贯而入。
开脸绞面是第一步,这些事苏婉婉平时也做,脸上光洁的寻不见一根毛,但礼制习俗不可废,尤其云鹤请来的是京城颇有名望的多子多福的老妇。
梳头礼由苏颜代替,看着铜镜中没精打采的人,苏颜塞给她一些参片,换做旁的府宅嫁女,整个府都喜气洋洋的,奴婢们相互说着吉利话讨赏,到了她们这里,苏颜心里却是充满怪异之感,总觉得还没到时候送她出门,她没那份喜悦,也没那份伤感,她来之前眼皮跳的厉害,总觉得为了快些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婚期定得仓促了些,是不是日子不够吉利?
“觉得累就含着,这一日还长呢。”
可别在花轿里睡着了。
苏婉婉乖巧点头,苏颜拢过她的青丝,梳子从发顶往下梳,梳到第三次的时候,一旁的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,“大小姐,你忘了说祝福话。”
苏颜如梦初醒,“一梳梳到尾,二梳白发齐眉,三梳——”她略微停顿了下,“三梳儿孙满地。”
接下来系红绸,上头簪,印红唇,带簪花,苏颜皆不假手于人,亲自为她装扮。
众人伺候苏婉婉穿喜服的期间,苏颜捧着凤冠发呆。
“大小姐,该戴凤冠了。”
“这么快啊。”
“姐,你怎么了?”
苏颜手脚向来利索,但今日却显得很笨拙,试了几次,都没把凤冠戴好,苏婉婉忽然用力抱住她,她微仰着头,不敢哭,让眼泪倒灌着流回去,哭的话,妆就花了,再化来不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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