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来吧。&rdo;她道。
大娘从没像那样满意地正视柯简,&ldo;对对对,你孙女来帮你。&rdo;她冲着坐在马桶上一脸愧色的老人道,&ldo;不愧是亲自带着长大的,就是孝顺。&rdo;
走之前,还欣慰而轻松地拍了拍柯简的肩。
柯简冲着奶奶温和地笑了笑:&ldo;听我妈说,我以前没满周岁,经常在你身上撒尿来着。&rdo;
&ldo;也不知道你这风湿,是不是被我当时淋得。&rdo;
奶奶浑噩无光的眼睛也笑的眯了起来,像柯简婴儿时睡得刚睁开眼冲她乐似的。
柯简从衣柜里给奶奶拿了新的衣裤,又开了热水器和灯暖,给她简单地洗了个澡。收拾好的老人模样也变得清爽了些。
但依旧是一副病容,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珍珠,只剩下干脆枯黄的齑粉。
终于,有人望着在沙发上闭眼沉沉呼吸的老人开了口:&ldo;妈这样子,肯定不能一个人住了。&rdo;
有人附和:&ldo;对,医生也说,妈现在需要人帮着看着。&rdo;
大伯的脖颈很厚,围着一圈肉。他声音低沉,手握拳放在嘴上,颇有些家中长子的威严模样:&ldo;妈年纪大了,不能自理,确实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。&rdo;
&ldo;我和你们大嫂初步的意见是,大家要不先轮着照顾一个月,看妈能不能慢慢好起来。&rdo;他道。
刚才被打发着伺候老人解手的大娘本来就不高兴了,现在并没经过自己的意见就说要轮着照顾这半截入土的人,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&ldo;柯勇!你好的很啊!你孝顺的很啊!&rdo;她道,手指指着大伯,怒气十足,&ldo;你要把她弄回家,你是她亲儿子,你就给我照顾好了!不要好面子把人弄回去了,又直接丢给我!&rdo;
大伯脸色不虞,呵斥道:&ldo;你乱说什么&rdo;
大娘冷呵一声:&ldo;是不是你心里清楚。&rdo;
旁边的二姨在劝,而这一干人等也拉住了想夺门而去的大娘,好说歹说,大娘波动的胸脯总算平息了下来。
&ldo;那大家说,咋处理嘛。&rdo;大伯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一时间,大家又都没了好的主意。
直到二姨涂着蜜色指甲的手若无其事地划过自己iphone5s的手机壳,像是跟大伙闲聊似的无意提起:&ldo;诶,你们都记得以前住妈楼下的那个张婆婆不。&rdo;
大娘接话道:&ldo;知道啊,之前人看起来多硬朗的,但好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了。&rdo;
二姨道:&ldo;就是说,人生病做了手术后一下子身体垮了,她还好几个儿女的,但大家都忙着上班带娃,没办法,就只能她送去养老院了。&rdo;
&ldo;我上次逛街遇见她小女儿,还说那个养老院现在修的多好,又宽敞又干净,里面老人又多,每次看她,都跟周围的老人家聊得开开心心。&rdo;
&ldo;就是,她们年纪都差不多,都是搭话的伴儿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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