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茯拜了一拜,&ldo;疫病情形,臣只有些耳闻。暂也只能带着他们在此,借着值夜的时候,翻翻典故医案,寻着法子。可行医施药讲究望闻问切,许还得见着了病人,才知道如何医治。可如今情形,许是也无人能出京城。而城外的人,更不敢放进来啊。&rdo;
&ldo;您最是德高望重的。这个时辰,还费心力带着他们翻看典籍。&rdo;玉昀说着王向德胜门的方向,&ldo;内阁与御林军,也都不是作壁上观的。唯有养心殿,此下还能睡得下,岂不好笑。&rdo;
这话寻常人是不敢说的,孙茯身后众人听得,只忙往后退了一步。唯有孙茯立着没动。人老了,腿脚不便了,心便也不容易摇摆。
&ldo;长公主若有办法。臣愿意出城看看病情。&rdo;
玉昀不想,老人家如此爽快,忙道,&ldo;您身子不便了,只唤三两可信的便好。又何必自己去?&rdo;
孙茯往后看了看众人,&ldo;我这一身把戏,早就都教给他们了。本想着早些告老还乡,给他们腾腾位置的,这会儿,可不是有更好的去处了么?&rdo;
&ldo;老师。&rdo;
&ldo;师爷……&rdo;
众人已然都跪了下来。
孙茯一双花白的眉头顿时展了开来,&ldo;别急别急。是出城看病,又不是去赴死。别一个二个哭丧似的。还没去呢。长公主既然来求此事了,我一人自然是不够的。高宿,你内科最精,随我出城。左襄,你主持大局,留在太医院坐镇。其余人,我便不勉强了。&rdo;
只话声落下,小药倌叶谷从人群中走上前来,&ldo;师爷也带上我吧。您老夸我手细,我能替您搭脉。您夜里睡不沉,我的安神茶调的好,您老惦念着呢。&rdo;
孙茯笑了笑,&ldo;城外惊险着呢,傻孩子。&rdo;
&ldo;只要是随着师爷,我便就什么都不怕了。&rdo;
……
玉昀领着太医院众人往德胜门去,亲自将孙院正搀扶着。边迎着风走,玉昀边打趣着老人家,&ldo;我看您老是偏心的,可是想将位置传给左太医的?高太医这般被您带出京城,可不要怨气你我才好。&rdo;
&ldo;公主说哪里的话。&rdo;
&ldo;他一个医痴,能去城外见识,求之不得的。若叫他留在太医院里,他才会怨我。左襄就不同了,他善察言观色,善为人,也善御人。正好借此回锻炼一番运筹帷幄之术。&rdo;
玉昀笑笑,&ldo;您是打算得极为周全的。&rdo;
话说着几句,一行人已行至内廷大门。护着城门的守卫还打算上前来问明情形,见是玉昀带着霍家令牌,只先行放行,而后,叫人寻庞铎报话去了。
越过金銮殿,便是德胜门。
时已过了亥时,风越发地凉了。这对在德胜门外跪了大半日的内阁阁臣来说,多少是有些清爽的。只是那扇大门紧紧的合着,便如城外紧张的情形一般,依旧压得人心中沉甸甸的。
&ldo;陆左辅,我等真要在这儿跪上整宿?只怕明日一早陛下醒来的时候,我等都已经累垮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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