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会打扰你练琴吗?&rdo;
他取下防尘布将大提琴盖上,违背着他进屋之前的打算,&ldo;今天不练琴,今天休息。&rdo;
她找到一本书,坐进他的沙发里,沐浴着日光翻阅起来。他在她的对面坐下,打开很久不用的速写本,想记录下她的模样。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,呼呼地刮着耳朵,他握着的铅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,还有一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。
他们也不是一句话都不说的,她说她喜欢一些另类的人物,比如伊斯迈尔、古德里安、末代皇后婉容……恰好,她说的那些人,他都有所了解,他们可以愉快的聊到一起。
拍摄进行到下午两点钟,得以休息两个钟,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撤到楼下吃饭。
休息前的最后一个镜头,结束在厨房里,但瞧着顾导纠结的神色,想必厨房里的这些镜头是用不上了。
汤奕可正要绕出这个宽大的中岛台,想着回头跟身旁的周嘉树说&ldo;我们去吃饭吧&rdo;,以此作为台阶,好让他们&lso;冰释前嫌&rso;。岂能料到,她才走出半步,周嘉树突然握住她的手腕。
她惊讶地回头,还来不及从他的神情中,辨认出他的意图,又望向朝着厨房走来的童童,然后试图挣脱开他的手,然而他直接握住她的手掌心,她就放弃抵抗了。
她出声阻止童童走进厨房,&ldo;我不是很饿,想把后面的情节顺一遍。&rdo;接着,她表情自然地,询问周嘉树,&ldo;你要去吃饭吗?&rdo;
周嘉树松开了手,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叠成小方片的剧本,表情比她更自然地说,&ldo;我也不饿。&rdo;然后把剧本摊开,装模作样地研读起来。
哪里有什么好排练的,只等着黄昏来临,再拍摄几组简单的镜头,她就可以收工了,倒是周嘉树似乎还有他单人的镜头要拍。
因为有中岛台挡着,童童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,没有怀疑地说着,&ldo;我给你们拿点水果上来吧?&rdo;
童童转身离开后,周嘉树又来握住她的手,她分明心跳得很快,却要假装很平静,似乎只要她欺骗自己这是演员之间的情感交流,他们就不算越界了。
&ldo;其实,昨晚我没有醉得很厉害,只是有点困。&rdo;
汤奕可想要走动,还得请示他,&ldo;我要搬个椅子来。&rdo;
周嘉树松开她的手,又径自帮她搬来一张高脚椅子。她刚刚坐下,他忽然拍了下她的膝盖,即使力道不痛不痒地,她仍是怔一下说,&ldo;打我做什么?&rdo;
&ldo;一早上我都想找机会跟你说声抱歉的,为什么躲着我?&rdo;
&ldo;有吗?&rdo;汤奕可故作浑然不知地说,&ldo;我没有发现,而且,如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,你不用道歉……&rdo;她开着玩笑说,&ldo;下次,你要是又喝醉了想睡觉,还可以靠着我呀。&rdo;
周嘉树伸出手要捏她的脸,被她挡下来,&ldo;不准捏我的脸。&rdo;
这一次他连借口都不找,直接问着,&ldo;为什么?&rdo;
一时间,汤奕可没有想到反问他&ldo;为什么要捏她&rdo;,好一会儿,才想出个理由,&ldo;……有粉底。&rdo;
他笑了起来。汤奕可越来越不喜欢他的笑容,因为他一笑,她的心绪就乱糟糟的,所以她转移着话题,&ldo;你准备什么时候拍个vlog?&rdo;
&ldo;不太想拍。&rdo;周嘉树没有冠冕堂皇托词,跟她说着真心话,&ldo;你想象一下,你一个人举着gopro,对着小小的镜头说,瞧啊,这里是什么什么地方,有着多少年的历史,我都替自己尴尬,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天分的,我没有拍vlog的天分,再然后就是,我休息的时候,不太愿意讲话,脸上也没有表情,他们都说我那个样子,看起来脾气不好。&rdo;
&ldo;可我感觉你话挺多的。&rdo;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然后坦荡地说,&ldo;肯定是在你面前,我心情好。&rdo;
汤奕可垂下眼帘,突兀地摸来他的剧本,不接他的话,心里叹出一句,唉,完蛋了。
第31章
童童带着切成盒装的水果和两份三明治回来,通通放在中岛台上,她说这个三明治,&ldo;都是吞拿鱼的,我还给你们拿了两片起司,不是低脂的,最好别吃。&rdo;
&ldo;不让吃还拿来做什么?&rdo;汤奕可这么说着,但实际上,她对三明治不是很感兴趣,早上才吃过一片全麦吐司,此刻她只想吃点热腾腾的汤面,或是淋着豉油的猪扒碟头饭,不过,显然是不可能的,别说是身处异国他乡,即便是回到家中,也是不太可能的。
童童说,&ldo;望梅止渴啊。&rdo;
说话间,周嘉树已搬来一张椅子叫童童坐,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,&ldo;谢谢!&rdo;他回了个微笑,又搬了一张椅子,放在汤奕可的身边,给他自己坐下。
汤奕可打开一盒水果,马上有一股甜丝丝的清香在空气中散开,再瞧这里头,有几片苹果、一小簇葡萄,但是每颗葡萄的尺寸,竟要赶上儿时玩过的弹力球那么大,还有桃子和黄杏。她只瞧这盒水果一眼,似乎都不带停顿地,就将其递到周嘉树眼皮底下,再贴心地递上叉子。
周嘉树吃一块黄杏,就将叉子还给她。她接过来,下意识地问一声,&ldo;甜吗?&rdo;他才点点头,她已把黄杏吃进嘴里,认同地应着,&ldo;嗯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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