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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2页）

王铮突然就明白了，为何于萱现在突然热衷了化妆，这个问题他原本有些疑惑，要知道对方给他的感觉，一直是游离于性别之外，但在生命的最后关头，她忽然开始热衷穿衣打扮，忽然迷上了化妆，忽然对扮演一个女人无比热忱。是的，扮演，她从来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女性气质，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，怀着古怪的热情，想把自己往那上头靠拢。但是王铮明白，她与自己在某一点上无比相似，他们都是天生不擅长模仿社会常规的人。王铮模仿不了一个成熟优雅的男人，于萱也没法模仿一个成熟优雅的女人，他们的笨拙显而易见，可笑也显而易见，但如果不对她发笑，王铮觉得，自己想哭。

于是几乎无可选择，王铮很快就笑了，他甚至敲了敲门，调侃地说：&ldo;哎，打扮成黑山老妖，是想吸哪位无辜书生的精血呢？&rdo;

于萱转过身，抬眼看他，笑颜如花，有韶华胜极的美。她眨眨眼，笑嘻嘻地回：&ldo;答对喽，我瞧上这家医院某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，正准备拾掇一番，上前把人抓进我的盘丝洞。&rdo;

王铮把门小心关上，天气很冷，屋里开着空调虽然暖洋洋的，但于萱这么一身礼服，他还是有些担心，把汤放了，说：&ldo;行啊，你还舍得下血本了啊，衣服哪来的？挺贵的吧？&rdo;

&ldo;还行吧，不清楚那种事，对牌子什么的从来记不住，设计师的名字也是。来来，你看我，电影里头不是经常有女主角的裙子转圈的镜头吗？我转一个给你看看，&rdo;于萱兴冲冲地转了个圈，还没转完，脚下一踉跄，险些摔了，王铮一阵心惊，忙伸手扶住了她。

&ldo;嘿嘿，那什么，多日没动作，武功都废了。&rdo;于萱傻笑了一个，顺嘴说，&ldo;等我好了，我铁定能转个大的。&rdo;

王铮双手一滞，点了点头，含糊地说：&ldo;知道了，别耍宝，坐下来喝汤。&rdo;他四下看看，说，&ldo;屋里头虽然暖和，但你还是要小心，把裙子换了吧。&rdo;

&ldo;没事，难得我穿个漂亮衣服，病服什么的，有股怪味，我腻烦死了。&rdo;她孩子气地嘟嘟嘴，眼睛抬起来看着王铮，小声地问，&ldo;不好看？&rdo;

&ldo;还行。&rdo;王铮笑了笑，说，&ldo;但偶尔我想起你大学时候的邋遢样，有点感慨而已。&rdo;

&ldo;哈，是这样啊，&rdo;于萱呵呵笑，问，&ldo;感慨什么？&rdo;

&ldo;连你也能变淑女啊，&rdo;王铮皱眉笑着，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，转身拎起保温桶，打开盖子，倒出一碗汤，递过去说，&ldo;果然爱美的天性是不可阻挡的。&rdo;

&ldo;与其说天性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，不如说社会约束力好些，&rdo;于萱喝了一口汤，点头说，&ldo;味道不错哦，里面是不是有陈皮，你下回别放，我烦那玩意。&rdo;

王铮好脾气地笑了，说：&ldo;明白了，大人还有什么吩咐？&rdo;

&ldo;给唱个小曲下饭更好。&rdo;于萱笑嘻嘻地点头。

&ldo;还真来劲了啊，&rdo;王铮在她边上的椅子坐下，调侃着问，&ldo;说吧，医院里头哪个帅哥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？&rdo;

于萱的手一顿，随即又笑逐颜开，摇头说：&ldo;那可不能告诉你。&rdo;

&ldo;你这就不厚道了啊，我当年的事，可从没瞒过你。&rdo;

&ldo;当年你不是正处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吗？我瞧你傻不拉叽的忒容易受人骗了才勉为其难做了你的知心姐姐，怎么你以为小女生交换日记哪？我这个事跟你说不着。&rdo;

王铮没好气地说：&ldo;行，那容许我先为那个人默哀一会。&rdo;

于萱撇撇嘴，默不作声地喝汤，随后古怪一笑，说：&ldo;我也二十好几了，忽然想想这辈子还是个处女就要死掉，还真是有点不值当。&rdo;

王铮瞪大眼，重复了一句：&ldo;后悔还是个处女？&rdo;

&ldo;是啊，&rdo;于萱点头，满不在乎地说，&ldo;男朋友什么的没交过，传小纸条递情书的事没干过，连基本上具备的那点性知识，都是从书上自学的，我们家里这类话题是禁忌，没人会主动提及，如果不得不提到性，我们会用其他的字眼代替，比如说那档子事，那个，反正很含糊，我父亲从我记事那会开始，就只会板着脸训人，我一度怀疑他从没过过性生活。但后来一想，没性生活我是从哪蹦出来的？这不符合常识啊。&rdo;

王铮扑哧一笑，想起刚刚撞见的于参谋长，说：&ldo;我刚刚撞见你爸了。&rdo;

&ldo;我知道，他以为你是我对象呢，正觉着对不住你，可心里又自私地想让你陪着我，你别揭穿啊，他好容易看我正常了点，就当我为他做件好事吧，而且，以后我不在了，他会对你好，我也放心点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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