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妩纠正着:“村长当然不会有,但若是有心人混水摸鱼,村长也未必能及时发现。”
她看向厨房角落里堆积的各种送来的食材,狠心道:“能储存的就先存着,不能存的就偷偷丢了。”
陆行章抿唇点头同意。本以为陆玉的情况稳定,但是没想到次日过了日上三竿,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。孟妩连医馆都没有去,让陆斐临时去挂了个休息的通知。她在家为陆玉诊脉不下五次,眉头一次比一次紧,可恶,毫无头绪。陆斐给她送水来,担心地问:“三姐的情况很严重吗?”
孟妩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想起什么,问道:“你和玉儿最近一起吃过糖吗?”
“没有。”
陆斐摇摇头,“那个糖看样子很贵,我就都给三姐吃了,是糖的问题吗?”
陆斐也透着股聪明劲儿,立刻明白过来,紧张地追问着,眼中已经有了愧疚自责之意。“不是,你大嫂也只是在猜测排除。”
陆行章走过来,温声打消陆斐的疑虑,拍拍他的肩给他派了活儿去做。待陆斐走后,孟妩才看向陆行章,眼中有浓浓的忧愁,前一日她还在庆幸钱殷是个有脑子的商人,总算有了件好事,结果晚上陆玉就出事了。肯定和给陆行章下药的事脱不了干系。孟妩一边找法子给陆玉治疗,一边回忆书中和这相关的信息,当初那个给陆行章下药的人下落不明,陆行章急于考试,就放了那人一马。找起来肯定很麻烦,而且还有离陆行章出发的时间只有七天了,得在那之前解决。医馆关了三天后,钱殷直接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,质问孟妩:“你是想违约吗?”
“玉儿生病了,我暂时不会开医馆,你可以让你的下人直接来我家拿大补丸。”
孟妩没有力气和他争执,言简意赅地告知。钱殷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,勉强相信,收敛怒气,招招手,后头下人走进来,将孟妩做好的大补丸拿走,给了她一袋钱。孟妩掂了掂,疑惑发问:“是不是给多了?”
“陆公子不是要赴考了,多带点盘缠不会错。”
钱殷不觉有他,倒是个有义气的。陆行章闻声走过来,扫了眼她手里的钱袋,平淡地道:“带这么多盘缠是生怕马匪找不到打劫的对象?”
钱殷白他一眼,欲要争执,陆行章已经率先打断他,扭头对孟妩道:“玉儿好像有知觉了,你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
孟妩眼睛都亮了起来,迅速转身赶去屋内。只剩钱殷和陆行章站在门口。见钱殷没有离开的意思,陆行章疑惑问道:“东西你的人已经拿走了,钱少爷还有什么要求?”
钱殷深深打量了陆行章眼,终究是什么都没说,告辞后离开。陆玉稍微清醒了点,但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,气若游丝,孟妩很难辨别她说的每个字。“玉儿,要是我说得对,你就点点头。”
孟妩不忍心看陆玉这么费劲,柔声和她打商量。陆玉缓缓点了下头。“除了我们一起吃的东西外,你额外吃过什么吗?”
点头。“是糖?”
点头。孟妩心脏跳动加快,忍着情绪继续问,“还有别的吗?”
陆玉缓了缓,又轻轻点头,张嘴想要说点什么,却面露难受。“没事,等好些了再说。”
孟妩安抚着陆玉,眼中满是担心和心疼。陆行章走进来时正听到她们的对话,默默无声地又出去了。孟妩安抚完陆玉后出来没看到陆行章,疑惑了一瞬后就集中在手头的事,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。除了交书,陆行章不会没有交代就消失这么久,孟妩危机感四起,她猛地起身,操起角落里的锄头,嘱咐陆斐好好照顾陆玉,急匆匆走向门口。“嘎吱”大门打开,孟妩和陆行章差点贴脸,两人都是一惊,同时后撤一步。陆行章看着她手里的锄头,“干嘛呢?”
“你去了太久,我担心……”孟妩说着把锄头放在门边,眼睛却上下扫视着陆行章,确认他没有受伤。陆行章绕过她走进门再关上,声音倒是柔和了些:“我没事,去了一趟村长那儿。”
他回身,看着孟妩,好似不经意地说了句:“抓到人了,是镇上的落魄书生,手段不怎么高明,村长已经把他扭送到官府了,下的巴豆粉。”
孟妩一惊,迅速处理这句话的信息,来不及问其他的,迅速去配相关的药草。难怪诊脉时脾胃虚弱,还以为是陆玉旧病复发才导致虚弱,原来因果颠倒了,她竟然没能诊断出来。本想对症下药,但陆玉身体太差,不能用猛药,孟妩只能用温性药材慢慢养着,过了三日,陆玉才开始有起色。但孟妩却面临着另外一个难题,原计划后天就动身去并州,现在怕是动不了了,不然让陆行章先去,她再跟上?陆行章仔细地给陆玉喂药,一扭头就看到孟妩那蹙紧的脸,明了她的担忧:“玉儿身体不好,你不用非跟着我去。”
这次孟妩没有回答,绞尽脑汁权衡着利弊。陆玉已经好些了,小手握着孟妩的手腕,轻声道:“嫂嫂,你和二哥一起去吧,我可以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你身体需要养一阵子才能恢复,我和你二哥这一去怕是一个月不能回来,我不会把你独自留在这里的。”
孟妩这次迅速地拒绝了陆玉的提议。她脑子飞速转动,力求一个双全之法。陆行章将她的纠结挣扎都看在眼中,只淡声说道:“先照顾好玉儿的身体。”
直到该出发的日子,陆玉已经好了很多,虽然还有些病怏怏的,但总算有了点精神。四人站在门口,孟妩看着陆行章提着行囊,正在做最后的挣扎,是陪陆玉还是和陆行章一起去并州。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
陆行章见她没跟上,疑惑地问了句。孟妩满脸茫然地看去,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停了辆马车,陆行章正依次把陆玉陆斐抱上去。“这……”陆行章朝她伸手,眼里有浅浅的笑意:“你不是说一定要一起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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