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静候,千盛年匆匆从拱门朝着她的屋子走来,眼下瞧着此人樊氏心中的怨恨竟然一点一点地消散,迎上前去说话的语气都较先前好了很多。
“老爷回来了,不知前来有何事?”跟着千盛年的脚步进了屋子,发现他好似在找什么,追问。
“听说郡王妃来了,怎么不见人影?”纵是面上有所沉静,千盛年躲不转过身,讨巧地问道。
直到他在担心些什么,樊氏没有回避,饶有兴致地回着话,“老爷,这是担心妾身会害那丫头吗?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,老爷还以为是妾身害死了佟夫人吗?”
“难道不是吗?你知道她的身份?”颇为惊诧,晃眼之间又沉静下来。
“何止是妾身,怕是沐王爷亦清楚,若是老爷想要保住那丫头,可得要费些心思了。”淡淡一笑,樊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,侃侃而谈,“老爷可知,佟王氏并非是病死,而是中毒而死,长期处在胭脂红与藏红花的煎熬之下,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死因。”
“中毒?真的是你吗?”猛得错愕,千盛年死死地盯着樊氏,面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焦灼,质问。
“不是,老爷会相信吗?”摇头,又不禁一阵浅笑,“去瞧瞧那画上的人,老爷可否认识。听说自从佟王氏兵了,秦氏掌权之后,安排他一直为佟王氏调理身体的大夫,名唤胡申。听说是大虞丞相都闵贤夫人游说而为秦氏所用,话已至此,唯盼老爷能想起些有用的东西。”
“胡申?”未曾听过此人,不过千盛年听着樊氏所言未曾辩驳,拿起纸页之上的图幅盯着,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,口中喃喃自语,“是他,怎么会是他……”
“老爷识得此人?”追问。
“不错。”缓缓地点着头,千盛年若有所思地说着话,“此人是王爷在北齐安排的一名探子,名唤申虎,为人圆滑,略懂些医术,倒谈不上精通……莫非……”
“为何?难不成是王爷安排的。”如此一听,樊氏心中颇为诧异,倒也意识到些什么,不禁一阵嚎啕,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夫人这是为何?”一脸蒙圈。
念想着千菁在沐锦澈书房之中所看的案牍,千盛年与佟王氏及己身之间的纠葛,不得不让樊氏有此一念:“老爷,如今瞧来,妾身与你怕是被沐王爷蒙骗戏耍了这么多年。咱们都是他沐氏争夺天下的棋子,包括咱们的女儿……”
“此话怎讲?”疑问。
当初妾身与老爷遭人设局有了肌肤之亲,生下女儿又被老爷无情送走,不过是沐氏想要以此控制妾身,亦是如此让你我夫妻二人之间的误会丛生。
为了报仇,妾身将心思放在了追踪老爷身上,发现老爷心中一直年想之人竟是大虞佟府的王氏,哪怕是那次发现你们二人在客栈之事,亦是有人提前放了风才让妾身亲眼所见。
一怒之下,妾身将此事以书信之事告于佟荣耀,自此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破裂,越是如此老爷越是记挂那人。以至于多年来,将佟王氏病态之身怪罪于妾身,直至听到她的死讯也都不能释怀。
其实,自佟王氏与佟荣耀有了嫌隙,妾身看着她那般模样,同为女人岂会再难为她。若不是千菁提起佟王氏死于中毒,怕是连妾身都以为佟王氏因着妾身的无故之失而丧命。
“郡王妃所说吗?”再一次迟疑。
“不错。怕是那丫头来北齐就是来追查她母亲的死因。”点着头,说道,“不管如此,她还告诉妾身,老爷一直在暗中寻找咱们的女儿。为何老爷从不提起呢?难道咱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就如此之深吗?”
“盛年愧对夫人。”提起此事,千盛年心中满怀歉疚,当年若不是因着沐王爷以凝儿为威胁,他岂会甘心送走自己的亲生骨肉,不曾想最终他还是痛下杀手。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被蒙在鼓里,看着面前樊氏,念着音信全无的女儿,眸色之中不禁染了些水汽,“当年若不是沐王爷以凝儿为胁,盛年怎会狠心将女儿送走,纵是多年寻找依然没有动静,终究是为夫愧对你们母女。”
“什么?沐王爷威胁?”心中一惊,曾经以为丈夫无情,不曾想确实被人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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