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红笑道:&ot;我们总要表现得比她们高明一点。如果只拿了十两金子,虽然也是一笔大数目的,但是却显不出我们科班出身的特殊了,无论如何,我们总应该比他们多赏一点才有面子呀。&ot;&ot;所以你们就来了这一手欲进先退的手腕。&ot;红红道:&ot;公子如此大的手笔,想必不会在乎几两金子的,&ot;丁鹏道:&ot;高明,高明,假如我是个死心眼儿,真把你们的话当了实情,你们不是损失大了?&ot;红红道:&ot;我们倒是希望如此,如果丁公子把我们当朋友,我们收获会更大。&ot;&ot;哦?这倒要请教请教了。&ot;红红笑道:&ot;第一,我们可以名正言顺他说,名闻天下的第一公子丁大侠是我们的朋友。这一来以后光顾我们的客人一定会多了,甚至于更可以把身价提高几倍,也会门庭若市,这是细水长流的收获。&ot;&ot;佩服,佩服,是否还有别的收获呢?&ot;
红红道:&ot;有的,其次在丁公子身上。您既然把我们当朋友,我们有个急难向您求告,哪怕是五倍十倍,想必公子也不会小气的。&ot;丁鹏道:&ot;我的确不会,只要用钱就能帮助朋友,在我说来是太容易的事了。红红、仙仙,我不得不向你们致敬,行家行事,毕竟是跟票友不同。&ot;红红一笑道:&ot;不过公子也不简单,只多花了十两金子,就把我们给打发了。好在我们多少也有了收获。谢谢公子了,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下次再见的客套话了,我知道像这种事,也不会有第二次了。&ot;她们喜喜欢欢地走了。
丁鹏叹了一口气,然后笑问小香:&ot;现在你是否还认为她们有情有义?&ot;小香默然无言良久,笑道:&ot;婊子就是婊子。&ot;丁鹏一笑道:&ot;你说这句话以及你先前对她们的看法错了,相信了她们的话,并不足为奇,因为你不是婊子。婊子无情固然不错,但婊子也是人,是人就不会无情。&ot;小香忍不住道:&ot;公子,说婊子无情的是你,说婊子有情的也是你,倒把我给弄糊涂了。&ot;丁鹏笑道:&ot;婊子不是无情,无情又怎能夜夜春宵、颠倒众生?她们是大多情了。&ot;&ot;多情又如何?&ot;&ot;情到浓时情转薄,多情就显得更无情。&ot;
&ot;那么她们就没有一点真情了吗?&ot;
&ot;不,她们虽然寡情薄义,却不是没有真情,而是她们对男人的花言巧语听多了,用虚情假义也应付多了,把真情深藏心底,不容易发挥出来而已。可是她们一旦对哪一个人动了真情,就会生死不渝,不计任何牺牲,所以有许多感人的故事,都是在妓院中发生的。&ot;小香笑笑道:&ot;公子似乎对妓女了解很深。&ot;
丁鹏一笑道:&ot;倒不是很深,只是我知道在昨天那种情形下,不可能得到她们的真情,十两金子,也买不到婊子的真情,如此而已。&ot;&ot;至少公子经常跟她们接触了?&ot;
丁鹏摇摇头:&ot;说来你也许不信,昨天是我第一次如妓来伴酒。我这辈子也没进过一次妓院,所以我才在客栈中大手挥霍,叫别人去替我把人召来。我若自己撞了去,很可能土头上脑,招来一堆笑话,而客栈外面,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还多着呢。&ot;小香笑道:&ot;公子,客栈外面没有人了。&ot;
丁鹏倒是一惊道:&ot;没有人,那一批跟在后面的讨厌虫都不在了?&ot;&ot;是的,小姐跟小云进来时,婢子就在外面等着,到了半夜,他们都走了,走得一个都不剩了。&ot;丁鹏显得很吃惊,他并不喜欢有人跟着,甚至于还很讨厌他们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。
可是突然听见那些人都不见了,他倒感到不安了。
突然的事总是使人很惊讶的。
不了解的事总是使人不安的。
人到哪儿去了呢?
&ot;人到哪儿去了呢?&ot;
丁鹏问过阿古,那等于是白问,因为阿古就算知道,也无法回答的。
他不会说话。
哑巴也有方法表达意思的,但是阿古却只是摇摇头,那表示他是真的不知道。
&ot;人到哪儿去了呢?&ot;
丁鹏在车子里问小香,小香摇摇头道:&ot;婢子不知道,婢子只看他们一个个勿促地走了,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,但是婢子要守卫住客栈,无法跟去一探究竟。&ot;丁鹏摇摇头道:&ot;我问的不是这个,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一次,你也已经回答过了。再问一次,也不会有新的答案的。&ot;小香一怔道:&ot;公子问的是谁呢?&ot;
丁鹏道:&ot;我问的是青青跟小云。&ot;
小香道:&ot;她们走了。&ot;
丁鹏道:&ot;我也知道她们走了,我要问的是她们上哪儿去了?做什么去了?&ot;小香道:&ot;婢子也不知道。快天亮的时候,小姐把婢子叫进去,吩咐婢子留下侍候公子,她就带着小云走了。&ot;&ot;既没有说上哪儿去,也没有说为什么?&ot;
小香道:&ot;没有,婢子是不该问,也不能问的。&ot;丁鹏道:&ot;我是她的丈夫,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。&ot;小香笑道:&ot;公子,小姐对你情深,她绝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,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。&ot;丁鹏道:&ot;这个我相信,但是做妻子的应该陪在丈夫身旁的。&ot;小香一笑道:&ot;小姐不同,她不是人,她是狐。&ot;&ot;狐又如何?&ot;
&ot;狐有狐的生活,不属于这个世界,狐的生活天地是在深山大泽、荒郊古寺之中,人迹罕至之处。&ot;&ot;昨夜她又怎么来到闹市呢?&ot;
&ot;偶尔一驻人间是可以的,久了就会毁却道基的。&ot;&ot;可是她却把你留下来侍候我。&ot;
小香的脸红了一下道:&ot;婢子不是狐,是红尘中碌碌的人,所以无妨。&ot;丁鹏大笑道:&ot;难怪我早上在你后面摸不到尾巴。&ot;小香的脸更红了,低声道:&ot;公子在小姐跟小云的身上摸到尾巴没有?&ot;丁鹏眨眼道:&ot;这个我倒是也没有发现过。&ot;
小香笑道:&ot;狐若是露出了尾巴,就是还不够资格到人间来混,也就不成其为狐了。&ot;丁鹏又大笑道:&ot;这么一说,你究竟是人还是狐,我倒也难以分辨了。&ot;小香不是狐,因为她没有一点狐意。
狐是不堪寂寞的,小香能安于寂寞。
狐是变化多端、神通广大的,小香却很平凡,她会一点武功,却不会法术。
狐是需要伴侣的,不管是天狐也好,灵狐也好,野狐也好,这三种境界的狐都需要伴侣。
天狐求同参共修的仙侣。
灵狐求共同生活的爱侣。
野狐则无所选择,来者不拒,因为它们求的是可资采补挹注、享受情欲的孽侣。
小香却什么都不是,她只是一个侍女,尽到了她侍女的本分,侍候丁鹏的起居饮食,梳洗栉沐,一切琐事都做,就是不陪他上床。
小香的身上很香,皮肤很白,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,但是她却不喜欢被人像女人一样的爱她。
丁鹏可以揽着她的肩膀,并坐在车上,欣赏着窗外的风景,闻她身上醉人的幽香。
也可以握握她的嫩手,捏捏她的粉颊,说两句俏皮的话,使她的脸红得像朵山茶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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