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一切的源头,就是秦亦,这人跟自己犯冲,气场不和。
&ldo;总经理,总经理?&rdo;助理站在办公桌前,轻唤了几声,&ldo;经过昨夜的不眠不休,终于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。这是调查结果,请总经理查阅。&rdo;
视线从电脑上移开,楚褚扫了眼桌上的资料,脸上透着一股倦怠之色,淡淡说道:&ldo;直接念吧。&rdo;
&ldo;秦律师,男,32岁,父母先后因病去世,秦律师10岁被安置在了阳光福利院,成年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哈佛法学院,毕业后进入安亚律师事务所,据传和安亚创办人是同门。最重要的一点,秦律师至今单身,没有女朋友,也没有男朋友。短短一个月,秦律师已跻身公司最想嫁的男人榜首,是大龄剩女的终极向往对象,价值不可估量。&rdo;
&ldo;阳光福利院?&rdo;楚褚面上一震,随即陷入了沉默,眼里越发晦暗不明,&ldo;是顾氏名下的阳光福利院?&rdo;
&ldo;就是那家福利院。总经理,有什么问题吗?&rdo;
&ldo;资料放着,出去吧。&rdo;收敛情绪,楚褚压低声音缓缓说道,听起来像是叹息。
眼睛盯着面前的资料,楚褚有一丝犹疑。如果世上有一样东西最恐怖、最具威力,那一定是回忆。对楚褚而言,只有现在和将来,从不去想过去发生的事。但它就在那里,在夜深人静的回忆里,在想忘却忘不了的痛苦里,无法逃避。
摊开文件夹,最上面有张照片,大概是秦亦刚来福利院照的,背景里的红砖老房子,繁茂的榕树枝,坑洼的水泥地,对楚褚而言,这些都不陌生,只是很多年不曾想起罢了。
没有再翻下去,楚褚将资料扔进了底层的抽屉里,动作干脆利落,视线重新回到电脑里的设备加工厂改革提案。
下午,楚褚被董事长叫到了办公室。看到楚锦荣,楚褚已猜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。
果然,刚坐下,楚褚就听到了来自楚萱,这位董事长的指令,&ldo;对楚肖的处置草率了,我已经跟董事会说明,即日撤回通知。你这两天给楚肖找个律师,专业过硬的,法务部不行就在外面找。赶紧把人弄出来,公司安全部长呆在拘留所像什么话!&rdo;
听了楚萱的话,楚褚抬眼扫了下对面的楚锦荣,嘴角噙着笑,语气满是讽刺,&ldo;副总经理费心了!公司已经表明立场,对楚肖的一切违法犯罪零容忍,报纸传媒也发布出去了。现在公司违背承诺,老百姓怎么看,司法部门又会怎么看?副总经理以为,他们会称赞公司重情义?我看不见得吧。若引来司法部门,危险的可就不止公司形象了。&rdo;
&ldo;要救楚肖,可以。不动公司人员,不以公司名义交涉,这是我的底线。至于撤销楚肖职务,不会更改。&rdo;楚褚起身,直视楚萱,态度坚决。
&ldo;楚褚,你……不要太过分,楚肖好歹也是你表弟,都是一家人,你不能见死不救。&rdo;见楚褚不肯退让,楚锦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眼神带着愤恨,高声责备道。
见身旁的楚萱一言不发,眼看有被楚褚说动的迹象,楚锦荣顿时紧张起来,声音带着讨好,&ldo;姐,我就楚肖这一个儿子,你是看着他长大的,虽然胡闹了些,但对公司一直很用心的。万一楚肖坐牢,少不得在里面挨打吃苦,要再判个十年二十年,我还能活着等他出来吗?&rdo;
&ldo;副总经理的担心多余了,我已咨询过律师,楚肖最多五六年就能出来。您身体也健朗得很,活到楚肖出狱父子团聚不成问题。&rdo;楚褚睥了眼楚锦荣,敛住笑容,沉声道:&ldo;董事长,明天我到加工厂一趟,还有些事需要准备,先下去了。至于楚肖,怎么个救法,你们慢慢谈。&rdo;
回到办公室,楚褚拨通了内线,&ldo;秦律师,明天跟我去趟工厂,整改提案严助理会发给你,8点出发。&rdo;
&ldo;总经理,明天可是周六。&rdo;那头秦亦悠悠提醒道,似乎意有所指。
&ldo;有问题?既然秦律师另有安排……&rdo;&ldo;总经理安排的任务当然是第一位,我会准时到公司。&rdo;
&ldo;过时不候。&rdo;刚挂电话,楚褚就后悔了。
眼不见为净,但工厂改革迫在眉睫,手续复杂,专业性强,秦亦是最适合的人选,楚褚是如此说服自己的。
第5章工厂抗议
早上7点45分,司机载着楚褚到了公司,秦亦已在门口等候。车刚停稳,某人抬脚往身边一坐,让楚褚很是不悦,嘴角抿成了直线。
察觉到周围气压略低,秦亦侧过头,语气认真,&ldo;关于工厂员工的安置,还有几处疑问。总经理,不介意我坐这里吧。&rdo;
&ldo;方案有什么问题?&rdo;谈到正事,楚褚脸色才稍缓过来,&ldo;厂里听到风声,这几天工人抗议罢工,场面闹得很难看。如何安抚员工恢复生产,我想听听秦律师的建议。&rdo;
&ldo;总经理认为,工人为什么罢工?&rdo;眼睛注视楚褚,秦亦拉长声音问道,耐心等待对方的回答。
&ldo;即使工厂遣散部分员工,公司也会依据法律,给予合理补偿。优胜劣汰,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。工厂不是终身制,也不是无能之人的庇护所。&rdo;
&ldo;总经理希望我这样跟工人解释?因为无能,工厂要辞退你,至于遣散费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。离开工厂,你们的一切都跟公司无关。乞讨也好,饿死也罢,自己看着办。&rdo;
&ldo;秦亦。&rdo;显然某人的话彻底惹怒了楚褚,秦亦两个字从唇边挤出,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,&ldo;秦律师果然幽默!那就谈谈你的高见!&rdo;
&ldo;总经理说笑了,难道您不是这个意思?&rdo;秦亦毫不客气地反问,语气轻佻,随即又迅速收敛,神情变得严肃。
&ldo;我的建议是,签订正式声明,公司届时将与部分员工协商转岗,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变更协议,若员工不同意转岗,公司承诺支付员工高于当地法律所规定的补偿。失业员工若重新求职或从事个体工商经营,1年内享受公司同等在岗员工待遇,终身享受公司员工优惠购房条款。&rdo;
&ldo;总经理觉得,我的提议是否可行?&rdo;秦亦继续说道,&ldo;这些工人在工厂十几年,除了担心往后的生计,还有对工厂的一份不舍,无论多少遣散费都无法弥补。&rdo;
&ldo;董事会那边不会通过,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工人的感?简直可笑!秦律师的提议,在他们眼里,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来打发这些人,那些老家伙可舍不得。&rdo;嘴里说着嘲讽的话,楚褚脸色倒没有难看。
秦亦眼里有了兴趣,唇边浮起一丝笑意,&ldo;那么总经理呢,同意吗?&rdo;
&ldo;看来秦律师不明白我的意思,这项提议不会出现在工厂改革方案中,更不会有实施的可能。&rdo;无视身旁某人专注的眼神,楚褚语气有些生硬,没有先前那般出言讥讽。
&ldo;我只关心总经理的想法。&rdo;秦亦从喉咙里哼了一声,笑吟吟地看着楚褚,不再说话。
&ldo;歪理邪说!&rdo;别过头去,楚褚眼睛直视前方,脑子开始一片空白,心跳得厉害,人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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