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纵好像并没有留意到他的一系列动作,盯着路况,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前,又淡淡说了句:&ldo;不过,arelationship,第一次。&rdo;
齐向然愣了一下,随即嗤笑了声,鼻腔里发出很轻的气音:&ldo;老流氓玩儿什么纯情呢?&rdo;他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,&ldo;第一次……这话说出去你不觉得可笑啊?&rdo;
他没转头看江纵,因此不知道江纵在他说话的时候很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&ldo;你该不会以前从没有跟别人说过&lso;恋爱&rso;这俩字儿吧?&rdo;齐向然只想到这个可能,但这事发生在江纵身上,他竟然不觉得惊讶,反而有一种本当如此的感叹,江纵对此没有回话,他便笑笑,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,说,&ldo;原来你不止是个老流氓,还他娘的是个老渣男。&rdo;
一直到看守所门口,江纵没再说话,齐向然也显得兴致不高。其实换个人来,江纵这样的万人迷对你说一句第一次arelationship,那得让人多受宠若惊啊,谁都喜欢自己是特殊的那个人,是一个浪子的偏爱,花丛中唯一被采撷的那朵。
齐向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这个,可能是少时的记忆实在太深,他想到的是那些被江纵抛弃掉的女人。明明这场恋爱才刚刚开始,他就在替未来结束时的自己落泪了,他有一种戚戚然的物伤其类。
坐在车上等了挺长时间,齐向然想下来抽根烟,车上江纵一根也没给他留,距离最近的烟草店看样子也挺远,他刚走出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后悔了。进退维谷之际,他烦躁地踢了脚石头,没踢动,低头一看,才发现路边有四五只闭着眼睛躺得直挺挺的大肥鸟,他差点就一脚踩上去。
江纵出来的时候齐向然在离车挺远的地方,埋着脑袋正蹲在人行道边,拿树杈把小鸟往草丛里搡,他太专心了,以至于连身后的脚步声都一点没有察觉。
江纵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,看了半天。齐向然今天穿的t恤不是宽松款,因为这个姿势,露出来一截紧致的腰线,紧接着他动了动,把石板路上最后一只鸟给小心翼翼地搡到一边去,手撑着膝盖起身,弯腰观察了很久。这段时间里,他屁股一直撅着冲着江纵的方向,臀肉被牛仔裤包裹得紧绷绷的。
&ldo;在干什么?&rdo;江纵突然问。
齐向然整个人差点一个趔趄往前扑去,明显是被吓到了:&ldo;我靠,你出来了也不吱一声。&rdo;
江纵往前走了两步,跟他并肩:&ldo;看什么呢?&rdo;
草丛里是整整齐齐并排躺着的几只大肥鸟,被人投毒了似的。长得倒是挺漂亮,羽毛呈渐变的灰褐色,腹部雪白,尾巴尖上有一抹亮眼的明黄。
&ldo;喏。&rdo;齐向然抬起下巴点点它们,&ldo;做好人好事呢。&rdo;他看着江纵快要皱眉的脸色,&ldo;哎哎,你别以为它们死了啊。&rdo;
江纵挑眉:&ldo;没死么?&rdo;
&ldo;当然没啊,人家只是吃醉了。&rdo;齐向然清了清嗓子,一副正经八百又带点小得意的样子,&ldo;不知道了吧?这是太平鸟,&rdo;他又指了指头顶上结了满枝红果的树,&ldo;红果子发酵了有酒精,贪吃多了就醉了,我给它们挪过来,不然有人路过踩到了就不好了。&rdo;
江纵观察他的神情,笑了笑,捏起齐向然手腕,把他手里的树枝给扔掉,拈干净绷带上粘的渣滓。
&ldo;你懂这么多啊。&rdo;他带着齐向然往车的方向走,慢悠悠地说,&ldo;这些我还真不知道。&rdo;
江纵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,齐向然当然高兴,适才闷在车里的那点郁气也散了不少。他低头看着江纵的手,又看看自己刚才被江纵捏过的那只手,好像江纵手指给他带来的热度转移到了脑子里,他都没看周围,一发昏,手指就勾了上去。
&ldo;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个了,没想到咱这儿真有这种鸟。&rdo;他感到江纵的手顿了顿,心下一阵后悔,正犹豫要不要收回来,江纵却用指腹摸了摸他掌心,手指收了点,虚虚地隔着纱布牵住他,继续往前走。
齐向然的全副注意力这时候都集中在那双互相牵着的手上,他忍不住去瞥它们,嘴上断断续续说:&ldo;就是那个……有一年儿童节,你送我了本百科全书……啊简直比砖头还厚……我在那上面看过科普……&rdo;
&ldo;这么说,看书是不是挺有用的?&rdo;江纵没看他,这问话自然得让他好像一个习惯于在生活每个细节教养小孩的家长。
&ldo;啊。&rdo;按理说对于这种问题,不吭声就是齐向然最好的回答,他却在江纵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中点点头,&ldo;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说看书没用吧……&rdo;
&ldo;那下午就先去书店看看吧。&rdo;江纵替他打开车门,在齐向然的错愕里安排行程,&ldo;这段时间你在家养伤没事,多看看书学习总是没错的。&rdo;
逛书店……
……
齐向然什么都想到了,万万没想到人生中和江纵第一天的约会,竟然是从逛书店开始的。
这倒是一点儿也不程序化了,多超凡脱俗不带世俗欲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约会啊。
第52章&ldo;真可爱&rdo;
说是让自己选书,结账的时候江纵扫了一眼齐向然选的那堆漫画小说,还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,然后亲自又回去给他多挑了几本风格各异的科普读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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