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怀卿‐‐&rdo;她没从他口中得出一点解决的办法。难道真的要兵戈相向?墨竹坐回床上,看着一地的鹅毛,心里比这堆狼藉还乱。
墨竹以为他出去后,要找思卿算账,派人去打探消息。好在,他似乎没鲁莽的去找大哥的麻烦,暂时相安无事。当夜,墨竹写了封信给袁克己,她表示已经看穿他的阴谋了,让他别再捣乱了。
其实她也知道,这封信写的是很无力的。
涉及的这些人,谁都知道皇上和袁克己是故意为难他们的。但又能如何?游戏规则是士族定的,庶族不从也得从。
她对袁克己的回信不抱信心。
许多日来,怀卿一直没出现,思卿那边也没动静。墨竹觉得自己像一块横在两只狼中间的肉骨头,他俩彼此观察,时刻提防着,若是一方发起攻击,另一方也绝不会落后,她会撕扯成碎片。
‐‐
何御榛回城的时候,由两个儿子在城外相迎。他观察兄弟间的举动,并没看出异常,稍稍宽了心。他对让怀卿把袁墨竹还给他哥哥这件事,信心亦不足。
所以回城,与军中将士们大宴了三日后,才寻了个空隙时间,派人去把二儿子叫来,与他谈这件事。
为了保守秘密,屋内只有父子两人。
何御榛装模作样的摆了棋盘,邀儿子对弈,希望用文雅感染怀卿,让他一会不至于太过暴躁。
等怀卿落座,何御榛忽然觉得自己一改往日的强硬做派,如此耐心贴心的跟儿子交心细谈,实在是位慈父。他都被自己感动了,所以儿子必然也会被感动。
&ldo;怀卿啊,你娘生你们的时候,我没在她身边。等我回来,看到奶妈抱着襁褓中的你们,那是我第一次流泪……唉……&rdo;
怀卿执子落下,抬眸看父亲:&ldo;爹,我娘真的是鲜卑歌姬生的吗?&rdo;
何御榛一拍棋盘:&ldo;谁说的?!你娘虽然是庶女,但生母是清白人家出身!&rdo;说完,逼问儿子:&ldo;谁告诉你的?&rdo;
怀卿见父亲一巴掌把棋子拍乱了,有些无奈的道:&ldo;小时候听奶娘说过一嘴,也可能是我听错了。&rdo;奶娘早辞世了,死无对证。
&ldo;以后不许再乱猜了。&rdo;
怀卿知道父亲一改常态,别别扭扭的摆上棋盘是有原因的。他宁愿他直接点:&ldo;爹,即是说我没有鲜卑血统,稍微配得上一点袁墨竹了,对吗?&rdo;
何御榛一愣,儿子怎么主动提起袁墨竹了?他道:&ldo;你想过没有,袁氏本就不是你的,而是你哥哥的。&rdo;
怀卿低头整理棋盘上的棋子:&ldo;但她现在确确实实属于我。除非我死了,否则她绝不可能属于别人。&rdo;
何御榛怀疑思卿透露消息给怀卿了。要不然他怎么一副&lso;叫板&rso;的口气:&ldo;如果为了何氏一族,让你牺牲呢?&rdo;
怀卿眼皮也不抬的道:&ldo;我愿意战死沙场!&rdo;
答非所问。何御榛说的更明确了:&ldo;皇上的意思,是让嫡长子娶士族嫡女。咱们家现在这个模样,的确不太合规矩。&rdo;
怀卿像听了一个笑话,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:&ldo;墨竹改嫁思卿,一女两夫,岂不是更丢人?!&rdo;
何御榛终于肯定这臭小子一早就知晓一切,故意跟他绕弯弯,他费功夫又是弄棋盘又是循序诱导,就显得多余和可笑了。他凶道:&ldo;给我跪下!&rdo;
怀卿慢悠悠的放下棋子,撩开衣摆,跪到榻下,等着父亲教训。
&ldo;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&rdo;
&ldo;半个月前。&rdo;怀卿如实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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