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姜竹也不过五岁,在李府与时年三岁的李必度过了一段童年生活,算是避难,之后就跟着任国子司业的表兄及他的家人一起生活了。
不过姚汝能在太子身边任职,李必更是太子伴读,因此两人也时常见面,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,不过姚汝能也算是看着两个人一起长大的,姜竹和李必之间有没有猫腻他能看不出来?
姚汝能还真的有点猜不准。
李必就不用说了,从小修道修到二十三岁还没履行婚约,脸上大写&ldo;清心寡欲&rdo;四个字。而姜竹也是少年老成那一类,生得聪慧,更时看透人心,对于长安深痛恶绝。
这样看来两个人还是有一点般配的。
&ldo;阿兄怎么不说话了?&rdo;姜竹迟迟没有听到姚汝能回话,不由有些奇怪。
姚汝能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,笑道:&ldo;想起了一些事情。&rdo;他像是有点惋惜,道:&ldo;还记得你刚出生没多久,我与庆初弟弟围着看你,那时你玉雪可爱,刚学会喊人那会儿还天天喊阿兄阿兄,我与庆初弟弟都争着说你是在喊自己。&rdo;
姜竹状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道:&ldo;阿兄又说傻话。&rdo;
姚汝能笑着揽过她的肩膀,道:&ldo;还是小时候好啊‐‐&rdo;
姜竹知道他怀念什么,道:&ldo;阿兄在太子手下做事,以你的才能,迟早有一日会熬出头的。&rdo;她拍了拍腰间的书卷,道:&ldo;阿兄的书我可是看过了,甚是好看。&rdo;
&ldo;我还不用你一个小丫头安慰我。&rdo;
姜竹哦了一声,又道:&ldo;刚才我在西市看到一群人,很是奇怪。&rdo;
&ldo;怎么说?&rdo;
姜竹将刚才自己观察到的和姚汝能说了一遍,又加以自己的猜测,随后半开玩笑地说道:&ldo;说不准那就是一队狼卫呢。&rdo;
两人刚走了没多久只听到附近传来喧闹声,姜竹不由停下步伐,她在天水住了一段时间,那里乱得很,早就养就了她时刻警惕的习惯。
姚汝能本来不想多管闲事,只是姜竹停了下来,他也只好停下步伐,道:&ldo;走吧,这个时候就别去凑热闹了,早些回去才对……右相想必很想念你。&rdo;
姜竹瞪了他一眼,道:&ldo;阿兄怎么还是这样,遇事就想躲开。&rdo;
姚汝能嘿了一声,解释道:&ldo;我这叫做小心谨慎!你一个小娘子怎么也和那些粗人一样莽撞!&rdo;
姜竹可不管那么多,只是拉着他向声源处走去,一边走一边说道:&ldo;那就和我这个粗人一起去看看,说不定阿兄的小心谨慎还能派的上用场!&rdo;
姚汝能被她拖着没办法,只好跟着她一起过去,没想到出现在那里的竟然是太子的旅贲军,姚汝能瞬间打起了精神‐‐原来这狼卫真的在西市,随后他便上前去询问旅贲军的士兵。
姜竹听了个大概,知道这是靖安司安排下来捕捉狼卫的任务,更是太子手下的实差,难怪太子交给李必来管,毕竟李必是他少数的可以真正信得过的人。姜竹抬脚走进院子内,只见里面躺的大都是胡服打扮的男子,旁边的士兵想要拦她,看到姚汝能冲着他摇摇头,只好重新站了回去。
姜竹在院落中转了一圈,最后才道:&ldo;少了两个,对不对?&rdo;
姚汝能出声问道:&ldo;你看出来了?&rdo;
姜竹微微颔首,道:&ldo;少了他们的首领,那个高大的男子,还有后来与他一同进来西市的男子。现在去调西市署公文,便可知道他们的身份,送到他那边就好。&rdo;她转过身走向屋内,只见里面有一个身着甲胄的男子坐在地上痛哭,唇上还有一道疤痕,像是刀刃留下的伤疤,他身上的盔甲还滴着水,有可能是这附近水渠中的水。他旁边还有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脖子上有一道刀痕,已然毙命,姜竹一眼认出了他,喃喃道:&ldo;只少一个了。&rdo;她接着问道:&ldo;逃掉的那个是从水渠走的?&rdo;
旁边的士兵对上她凌厉的视线,不由心中一颤,立刻道:&ldo;是。&rdo;
姜竹半蹲下身查看尸体的情况,问道:&ldo;传信了吗?&rdo;
士兵冷不丁听到她说话,见她盯着自己,立刻回答道:&ldo;已经让望楼给李司丞传信了。&rdo;
姚汝能跟在她身后,道:&ldo;阿竹,你还记得那个头领的样子吗?画下来也算有个线索。&rdo;
&ldo;自然记得分毫不差。&rdo;
原本还在地上坐着痛哭的男子听到她的话抬起了头,双目通红地盯着姜竹,道:&ldo;你能画出那个狼卫的样子!&rdo;
姜竹低下身观察了他身侧的尸体片刻,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他,只是出声道:&ldo;自然,我这几年虽然在陇右居住,但画技并未生疏。&rdo;
&ldo;你是什么人?&rdo;
姜竹抬起头看向他。
眼前这个女子身着胡服,发髻高梳,眉毛也未曾修过,黑瞳中闪着精光,倒有几分少年郎的样子,气质却犹如明月高悬,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意,让人望而生怯。只是她一双眼睛不失女子圆润清澈,又生得唇红齿白,使人一眼便能看出她女子的身份,便少了几分疏远,多了几分可亲。
姚汝能骄傲道:&ldo;这是我小‐‐&rdo;
&ldo;陇右天水姜清客。&rdo;不等姚汝能开口介绍,姜竹就已经解释完毕,她说完才想起这是自己在外的游侠名号,停顿了一下,这才接着道:&ldo;我在家中行十六,叫我十六娘就好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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