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冬躺在床上睡不着,其实,今天晚上那一瞬间,她确实也心动了。而她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过激了,李宗石会不会乱想?
其实对于恋人之间的小互动,江冬并不抵触,但是在她看来,她跟李宗石之间太不真实也发展得太快了。她好怕自己会在这段感情里迷失自己,而且她有很强烈的预感——自己若认真了,必定会很受伤。如果非要说明怕的是什么,她自己也道不清,只是面对李宗石,她做的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,想努力保护好自己。
第二天江冬起床,来到客厅看到李宗石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。显然是已经在厨房忙碌了,这人每次都比江冬先醒,江冬甚至怀疑李宗石根本就不用睡觉。不过每天三餐定时定点,关键是江冬不用自己“毒”自己了,所以她还是很感激他的。
江冬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往里瞅,李宗石似是有感应一样,转头看着她笑。他笑了,显然是没有把昨天的她的神经大条放在心上喽。江冬笑嘻嘻进了厨房:“李大厨今天早上做什么好吃的呢?”
江冬视线越过他往锅里瞅,是火腿蛋炒饭。江冬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宗石也着急了起来:“你怎么了?有话要说?”
“嗯!”江冬沉默一阵之后,用力点头回应他,“我昨天跑掉,并不是因为讨厌你。我也不是因为不喜欢。”
此时李宗石心里已经雀跃了,那她就是不讨厌喽?
“我就是觉得咱们俩进展有些太迅速了,我心里害怕。也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做过一个梦,梦里的我那时已经是个大人了,但是那时的我明明才五岁啊。梦里有个小女孩叫我‘妈妈’,她还不让我走,要我陪她一起玩儿,可是我心里特别清楚如果我留下了,那我就没命了。”江冬没有向别人说过这个梦,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。
她害怕的,其实就是这个。
李宗石轻轻拥着发抖的江冬:“那是个梦,不会的。现实中不会发生的。”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,江冬先出声:“Eason,我饿了。”
早餐的情景是这样的,江冬端着碗往嘴里炫蛋炒饭,李宗石坐在她对面,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。之前的一个月和之后的很长时间,这个小屋子里的早晨都是这样的情景。
在那个冬天,江冬剩余的假期里,她每天在卧室床上撑起个小桌子忙自己的学业,李宗石则是在客厅忙他自己的事情。两个人各自忙碌,气氛出奇地融洽。
每天李宗石做早饭,他喝着咖啡陪江冬一起吃早饭,然后两个人一起去菜市场采购当天的食材。江冬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特别喜欢逛菜市场,李宗石问过她,她说自己也没想到,但就是喜欢这菜市场里的烟火气。
江冬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,从来都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菜市场。李宗石还是从段叔那里打听到的。其实李宗石是为了能跟江冬多出来走走才想到这么一招儿,江冬放假整天呆在家里看论文,李宗石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约她。于是他发消息问了段叔这附近的菜市场,想着能借这个理由,跟江冬出来走走。
第一次去菜市场,李宗石原本是打算跟着手机导航找过去的。没曾想刚出小区的胡同,就看到好多大叔大妈拖着购物车往一个方向走去。两人对视一下,都把手机踹进了口袋,默契地跟着“大部队”走。
去过一次之后江冬就喜欢上了这里。到处都是好吃的只是其中一个理由,她更喜欢的是这里呈现出的生活气息。
至于每次买的菜嘛,都是李宗石看着新鲜的,让江冬从里面挑,然后再决定中午吃什么菜。家里冰箱,段叔给的的肉是够吃的,李宗石每天买一些青菜和新鲜的水果给江冬。看着江冬吃东西满足的样子,李宗石打心底里高兴。
每次陪李宗石一起买菜,江冬都会得到一个小小的奖励,有的时候是菜市场里卖的刚出锅的麻球,有的时候是早点摊现磨的豆浆……李宗石给她的奖励基本没有重样的,每天早饭之后的菜市场之旅不能称之为消食,叫投喂更为贴切。
一开始买东西的时候,江冬看到喜欢的东西会自己掏钱买,来过几次之后李宗石就不让江冬掏钱了。他美其名曰“交借宿费”,就变成吃的还给江冬。后来,江冬也不跟他挣了,心安理得让李宗石付钱,更是出门不带手机钱包,在菜市场想吃什么了就找李宗石付钱。
他都懂,她是想让他心里平衡一些,不要有负担。
每天从菜市场回来之后,上午两个人各忙各的;中午还是李宗石掌勺儿,做好了就敲卧室门叫江冬吃饭。晚上有的时候会出去吃,比如江冬想吃个披萨或者粉儿啦,下午三四点钟就会告诉李宗石,两个人再合计下晚上去哪里吃。吃完饭再在附近牵个手逛个街,开心的一天就过去了。
不过江冬也是有家务要做的,每天的碗都是江冬洗,睡觉之前江冬会把屋里的地拖一遍。那段日子,两个人默契分工,合作愉快。
很快江冬开学了,每天早上六点起床,收拾洗漱完六点四十就要出门。从江冬住的地方到学校差不多步行二十分钟,再在学校食堂跟同学吃个早饭正好能赶上早八的课。
刚开学那几天,李宗石依旧每天早上起床给江冬做早餐。之前因为是放寒假,所以所有的时间都是自由的。但是现在开始上课了,每天都要早起,江冬有些心疼李宗石,开会开到半夜还要定闹钟早起给自己做饭,她真的是于心不忍啊!
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,李宗石照旧要去菜市场。因为想让江冬睡个懒觉便没有叫她起床,没想到他刚把大门打开,江冬就从卧室冲了出来,边走边套毛衣,嘴里还在不停念叨:“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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