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颜这姑娘在有关于诗词这言面,很有几分文人的矫情劲儿。她认为自己既不是学子考进士而要作诗,又不是翰林院的翰林要应和皇帝,需做应制诗。她不过一个闺阁女儿,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都是为了悦已,不是娱人。作诗添词就是讲有感而发,有情而书,没感觉的时候,才不要写。
刚刚她也看了这些贵女所作的诗词,皆是华丽辞藻堆砌而成,还有的未赋新词强说愁,她实在没心思跟她们在方面来比较一二。要出来玩,投壶握槊、藏钩斗糙,乃至骑马she箭,斗鸡赛犬,那个不成,非要弄这些,实在没趣儿。
是以,当苏容问她:&ldo;十妹可有好诗?&rdo;
苏颜特别理直气状的说了一句:&ldo;现下没做诗的心情。&rdo;
苏容好一会儿没说话,对苏颜这种目下无尘的清高气,上辈子就有所领教。她原以为苏颜性格变了,与前世不同了呢,现在看来,还是一样。
平阳公主&ldo;呵呵&rdo;一声,带了几分挑衅,&ldo;那十娘作什么有心情?投壶?&rdo;
苏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,&ldo;可以。&rdo;
&ldo;若十娘输了如何?&rdo;
&ldo;输了认罚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聚在这里的小姑娘们每人八支箭,投三轮,算总分,投入最少的三个要被罚。平阳公主投壶技术十分过硬,是得到过皇帝亲自指点的,她信心十足的排了头一个。
宋琬觉得最后才罚没意思,叫使女端了酒过来,至于花榭内,&ldo;每轮最后五人,都要罚酒一杯。&rdo;
&ldo;行。&rdo;
小姑娘们喝的都是果酒,香甜可口,并不醉人。
平阳公主白了宋琬一眼,&ldo;就你磨牙,现在可以了么?&rdo;
&ldo;行了,你开始吧。&rdo;
平阳公主也不谦让,刷刷刷八枝箭扔完,揉了揉手腕,笑道:&ldo;六姐,该你了。&rdo;她成绩十分不错,八枝箭扔完,中了六枝。
阳安公主也不客气,只是她的技术比平阳公主差多了,才掷进去三枝。她一边让开位置,一边笑:&ldo;今儿蒙得挺准。&rdo;
小姑娘们一个接一个,很快就到苏家姐妹这里,只苏容和苏颜两个,苏云兰她们根本没机会上场。苏容两辈子加在一起,对这种游戏也算是熟手了,扔完一算,投进去四个,排名很靠前,只是还比上平阳公主和宋琬,连段娇都扔进去五枝。
轮到苏颜,平阳公主抱臂而笑,&ldo;我等十娘给我剪花戴。&rdo;
苏颜半点都没紧张,也不像别人那般瞄上半天,她随意而掷,便见那箭跟长了眼睛似的,一只一只往瓶中进。等到第七枝时,不只平阳公主紧张,围观的人都有些紧张,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,小手紧握。都知道越往后,瓶口越小,越不好掷入。
苏颜这回多看了一眼,也只是多瞄了那么一眼,手上没有半点犹豫,刷刷连着着两箭,稳稳落入瓶内。
平阳公主嘟了嘴,不服输的道:&ldo;还没到最后呢。&rdo;
宋琬却是欢呼有声:&ldo;呀,十娘,你好厉害。&rdo;
苏颜随意挥挥手,&ldo;以前也常玩么,手熟。&rdo;
宋琬拉着苏颜,&ldo;你还喜欢玩什么?&rdo;
&ldo;什么都好。&rdo;苏颜还是个小小的少女,玩心也挺重的。
宋琬乐了,&ldo;后天东市那边有角抵赛,我大哥包了雅间,咱们一起去看如何?&rdo;角抵便是相扑,宫中、民间都喜欢,甚至还有女的相扑手。一到赛日,上都之人,无论贵贱,常常呼朋唤友去观看。只是相扑手比赛之时,都是赤着上身,好些自语书香之族认为女子观看不雅,都不许家中女眷去看。
宋琬的父亲虽是北地才子,家中也是书香之族,奈何他尚了长公主。昌平长公主虽然喜欢文人才子,却顶讨厌那些所谓的淑女之则,也从不以此来教导女儿,反正她闺女也不愁嫁。再加上宋琬有皇帝舅舅宠着,她爹、她祖母也不敢管。因此,这姑娘的性子极活跃,很有几分昌平长公主当年的风范。
苏颜也是被家人从小宠到大,她爹她娘当年也很熊,宠得她也很熊。听到宋琬邀她去看角抵,想也没想就点了头,语气十分欢快:&ldo;好啊。&rdo;在吴郡时,她就常常跟好友出去玩,还曾跟人家斗过蟋蟀呢。
段娇有些惊讶的看了苏颜一眼,她真没想到,这个弱质纤纤的小娘子,居然真的会答应宋琬去看角抵。要知道,除非是宫中的角抵赛,不然连她那个娇纵的妹子,都自重身份,不会去的。
苏容见苏颜答应了,暗自皱眉。想着谁家女儿会去那种地方,回家得跟祖母和四婶说一声才好。
朱淑惠见了更是紧皱眉头,满脸的不赞同。她借着头一轮的输者去罚酒的档儿,悄悄走到苏容身边,轻声道:&ldo;阿悦,你回去劝劝十娘,那角抵赛十分不雅,女儿家名节重要,莫要去了。&rdo;省得累了自己的名声不算,还令爹娘蒙羞,这一句她没好意思直说。可是眼睛里面都写满了,苏容哪里会不知道。
她虽然觉得朱淑惠有些过于教条,但是不可否认,她这样才能在这里活得更好。心里暗暗记下这事,她回了朱淑惠一个感谢的笑,&ldo;多谢阿惠,我省得的。十妹只是年轻好奇罢了,回去我四婶自会教她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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