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隆带着族人回到村庄,矮人们看到村长受伤,群情激愤,把人类团团围住,头脑简单的平原巨人举着石杵,凶悍地冲过来,不顾后果地狠狠砸下。海洛伊斯已经掏出魔法卷轴,正要动,手却被布莱恩压下来,子爵念了一个简短的平滑术,巨人的右脚一滑,站立不稳,石杵砸偏,粉碎了一栋小木屋。
“都安静,不准动手!”老矮人奇卡大吼一声,瞪着刚刚爬起来的平原巨人,“朗多多,你给我退后。”将近四米的朗多多生气地拍了拍胸脯,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杀死这帮人类,为亲人报仇!”有人喊了一嗓子,矮人们又激动起来,有两个强壮的男子甚至拿着铁锤和盾牌挤出人群要动手,却被奇卡拦住。
“难道奇隆没有告诉你们,人类帮我们杀死了毛塞河里的魔鬼,你们这样做,意味着什么?”奇卡大声责问道,“刚才,我和人类一对一的决斗,我输了,所以决定放他们离开。”
一位中年女矮人流着泪来到村长面前,哭诉道:“奇卡大叔,我的男人已经五年没有音讯,都是因为人类抓走了他,你现在却纵容他们,我无法接受。”
村长努力用他的积威,压制着愤怒的村民:“我希望你们搞清楚,这些不是抓捕矮人的贩子们,矮人绝不能恩将仇报,我命令你们让开一条路。”
人们沉默着,压抑着,路并没有让出来。海洛伊斯靠近布莱恩,对他耳语了两句,子爵点了点头。突然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,奇玥喊道:“大族长有令,杀死所有人类。”
矮人顿时大乱,纷纷拿出武器,再也不顾村长的阻拦。
“奇玥!”老矮人心痛地叫了一声,现自己不能动弹,一把匕扎在脖子上,随时可以割断他的血管。海洛伊斯已经动了五级禁锢魔法卷轴,布莱恩抢先一步控制住村长,吼道:“都别过来,让开路,否则我杀了他!”
“无耻的人类!”
“混蛋!”
“放开村长,我们单挑!”
叫骂声不绝于耳,但是没有人敢拿村长的生命做赌注,就连傻乎乎的平原巨人,也不敢妄动,矮人们迫于无奈,腾出一条很窄的缝隙。
“老奇卡,对不起了,委屈你和我们走一趟。”布莱恩对着村长轻声说道,带头走在前面。
“你们快走,我来断后。”丽莲取下腰间的头盔,戴在头上。
“伯恩,释放水之谜团。”海洛伊斯提醒道。
人类押着矮人领,一边退后一边用水之谜团遮挡矮人的视线,隐入灌木丛中,矮人虽然努力追逐,最终还是在迷雾中失去了目标,只能出一阵愤慨的嚎叫。布莱恩等人在树林中奔跑了很久,最后在一条小溪旁的巨石上停下略作休息,体质羸弱的海洛伊斯和伯恩,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,再也没有一丝气力。
“放开我吧,布莱恩。”奇卡摇晃了一下肩膀。
“你……你已经能动了?”布莱恩惊诧道。
“是的,早就能动了,别忘了矮人铠甲的魔抗。”奇卡苦涩一笑,“你们也就禁锢了我一小会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反抗?”
“因为我想配合你,人类。”奇卡道,“我想让你们逃走,如果再晚一点,矮人的精英部队来了,他们每个人都有和我一样的战力,你们必死无疑。”
“哼!那可不一定。”海洛伊斯喘着气,取出一个魔法卷轴道,“如果不是布莱恩拦着,你们就要体会一下七级魔法时空漩涡,或许村子里那几百人,已经全部被送到其他空间中去了,永远都回不来。”
奇卡盯着魔力涌动的卷轴,沉默了很久才道:“或许,我们共同挽救了族人的生命,谢谢你,子爵大人。”老矮人还是第一次称呼布莱恩的官职,他的神情极为郑重,继续说道:“当你们靠近村子,我就现了人类的踪迹,这些年人类总是袭扰我们,矮人村庄有你们想不到的侦察能力。”
“哦,是吗?”布莱恩并没有询问具体的侦察办法。
“是的,之所以我没有直接拿着战斧来迎接你们,是因为你,布莱恩,在经过村子中央的战神图腾时,向我们敬仰的神明行礼,人类也许无数次冲进我们的村庄,但你是第一个向战神行礼的人。”
“我隐隐察觉到图腾的力量,似乎感知到战神的存在。”布莱恩回忆道。
“那就是我赌对了!”老矮人激动地两掌一拍,吓得加拉赫差点抽出刀来。“我看到你这两天经常绕着图腾转圈,从表情上来判断,你应该是和战神有感应。布莱恩,你才是矮人族的救世主啊。”
“别开玩笑,我还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,只是打算和你们合伙做做兵器生意。”布莱恩摆摆手,不过马上又皱起眉头。“我都是你眼里的救世主了,刚才还拦腰一斧,差点把我切成两半?”
“做个试验,如果你真是救世主,不可能被我杀掉的。”原来矮人也有魔鬼逻辑。
“这种试验,以后尽量避免。”布莱恩简直要吐血。
“我们的先知已经有了预言,天上的诸神,眼睛都在流血,北方有一团黑云,将来要笼罩世界,森林会被大火烧光,能够拯救我们的,不是战神,而是人类。”奇卡凝重地说道。
布莱恩大吃一惊:“这个预言,怎么和猎人村的先知说的一模一样?我当时以为钱宁那个老糊涂只是在瞎胡闹!”
“预言一样,说明未来的特征极为明显,只怕一场浩劫不可避免。”奇卡叹道,“所以,不单单是为了你们杀死豚魔,更重要的是你们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希望,我才决定放你们逃走。虽然大族长他们说已经找到了救世主,可我并不相信,一个连眼珠都没有的孩子,会帮助我们,他的样子,怎么看都更像魔鬼。”
“眼珠都没有的孩子,什么样子,皮肤白吗?”布莱恩紧张起来。
“我的孙女说,那孩子肤色惨白,眼睛是灰色的。”
“胡说,那孩子已经被我杀掉了。”加拉赫道,“在鹿饮河的北岸,子爵大人也亲眼看到了。”
“难道说奥卡姆又复活了,我们当时可是烧毁了他?”布莱恩疑惑道。
“还有另一种可能,那就是使徒可以复制自己,我们只杀了他的一个分身。”海洛伊斯猜测道。
“复制,天啊,他用假象让我们放松警惕!”布莱恩盯着奇卡一字一句道,“村长大人,你必须马上回去,跟你们的大族长讲明,实际上,矮人未来的灾祸,都在那个小孩身上,杀了他,就不需要什么救世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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