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了我沉香珠,看沉香珠那叫一个得意。不过我总觉得他眼眸中除掉宠溺之外,似乎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哀伤。
他这哀伤,是因为沉香珠是他母亲的遗物,他想起了那个温柔漂亮,特别疼惜自己的母亲吗?
我没有见过商洛的母亲,但是想想,她应该是这样的,不然也不能有商洛那样的孩子……
“除掉珠子,你就不能送我其他的礼物?”灵魂冲着商洛笑了笑,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淡淡的哀伤,所以盼着稍微转移一下话题,让他可以缓口气,舒服些。
因为灵魂即是我,我是他,所以她的想法,我琢磨得那叫一个透透的。
某只先是诧异了下,然后露出特别宠溺地笑容,他嫌弃我果然是见钱眼开的货,这得了一个宝贝不满足,竟然还问他要第二个。他就把手插在腰上,问我喜欢什么礼物,大有一副只要我说得出来,他就可以满足的架势。
他地府鬼王,什么宝贝没有。
我本来是打算把话题岔开,可没有趁机要敲诈商洛一笔的打算,所以就冲着他笑了笑,“那个,你送我一朵花吧,一朵开在地府的花。彼岸花行,风信子也行……当然如果还有其他的,也可以考虑。”
“花?”他以为我会说出个什么厉害的东西,没有想到竟然是个不轻不重地玩意。而且我不但要花,还告诉商洛说,任何一朵花都可以。
他觉得,我葫芦里是在卖药。
那我一下子就不满意了,乃是将手插在自己的腰上,特别不爽地抱怨到,“那你,到底给不给我送花?”
顺带着再给他普及一个知识,“你难道不知道每个女人都喜欢花,花对于他们而言,都是无法抗拒的。没有什么比送花更能讨女人喜欢了。一束花搞不定,那就两束花搞定。”
我一本正经地,就这个问题和商洛讨论了翻。
这是撩妹的基本常识,我都这么一本正经地给他分析我作为妹子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,难道他就不应该在时候稍微记下笔记?
商洛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,这才是又冲着我笑了笑。“那行,我们家阿娇喜欢,那送花就送花吧。”
所以我把手伸出来,等着某人的表示。
他当然没有变出一束鲜花,只是冲着我努了努嘴巴,提醒我回头看看。
“你几个意思呀?”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,便闻到一阵沁人心脾地芳香,回头就看到之前光秃秃十分荒凉的地上,竟然开出了无比妖娆漂亮的鲜花。
我看得,都呆住了。
一大片各种颜色的鲜花组成海洋,将我和商洛包围。这些花,都是我在人间没有见过的。除掉认识的、知道它开在地狱之畔的彼岸花之外,剩下的好多都叫不上名字。
“快选一朵吧。”商洛依偎在我的耳边,悄声提醒。
我点了点头,蹑手蹑脚地,摘了一束黑色的曼陀罗来,这花我在人间见过,但却没有见过它黑色的样子。黑色的曼陀罗,妖娆而神秘,魅惑满满,宛如如妖精。
“我喜欢这个。”我冲着商洛笑了笑。
我并不知道,黑色的曼陀罗,它的花语是死亡和绝望……倘若我知道的话,应当会选择另外一朵。
…………
灵魂在地府过得逍遥快活,都快被商洛宠到了天上。但我的躯体尚且留在人间,被各种说不上名字的医疗器械维持着基本的生理需要。
只是,不能睁开眼睛,也不能醒来。
手术还算成功,因为我的性命被保全下来,但是却被通知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,将永远以植物人的方式活着……
奶奶因为这事情,无比惊慌。
她着急上火,一如热锅上的蚂蚁。更祸不单行地,她听医生说,如果我在明天还不醒来,很有可能就要宣布脑死亡。脑死亡了……那就真的死了。
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在医院守着了,反正我这个女儿,对他们而言,基本上就是一多余的存在。
我活着或许还会碍着他们的眼睛,也只有眼不见了,心才不会烦。
唯一在这世上,还在记挂着我的,只有奶奶。
眼前的场景变回医院走廊的尽头,我看着奶奶佝偻的身影,她像是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……然后,她离开了医院,身影出现在殡仪馆山腰上的丧葬一条街上。
在这里,可以买到一切死人用的东西。
比如纸钱、纸扎的轿子,纸做的金元宝,纸房子等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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