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必了。&rdo;嘉王妃走到门前解开门栓,挤出笑容对门外的灵阳公主道:&ldo;太妃正说该回去了,公主扶着些她吧,我染了风寒就不出门相送了。&rdo;
&ldo;王妃保重。&rdo;灵阳公主进屋扶着有些无力的太妃。
太妃一再回头望着背对着自己嘉王妃。像被冷风钻了鼻,她也突然间落了泪。
&ldo;皇祖母?&rdo;灵阳掏出帕子递给太妃道:&ldo;您掩着鼻会好些,要不要叫轿子进来接?&rdo;
&ldo;不必了。&rdo;太妃没有帕子掩鼻,而是用它擦了泪。身体里还残留着嘉王妃手指的触觉,那些甜言蜜语也还萦绕在耳畔,但一闭眼,眼前却是嘉王妃万分伤心的脸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办,明明该是得偿所愿的一天,却闹得决裂。回忆过往,似乎她与嘉王妃总在错过,永远一个在推一个在拉。
申霄想再与锦阳多呆片刻,但要做的事很多,锦阳与怜月眉来眼去的腻歪样也叫人看着心烦,灵阳公主起身后她也离了嘉王府。
&ldo;怜月,你怎么不跟公主一同去?&rdo;锦阳听怜月说她在王府有未尽之事,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件:&ldo;你不会还想把给灵阳公主的绣品绣完,明日进宫献与她吧?&rdo;
怜月摇头。&ldo;郡主您今日还出去吗?&rdo;
锦阳不是铁打的身子,这么几日没怎么睡哪里还熬得住,便摇头道:&ldo;不出去了。为何突然问这个?&rdo;
怜月小脸一红,因厅中还有旁的人在便没有说伴眠之事,而是道:&ldo;那郡主随奴婢回思月苑可好?&rdo;说完上前扶住了锦阳。
锦阳看怜月含羞带臊的小媳妇样,尽量不往莫明其妙的事情上想,可心里还是痒痒的,难免升起一些没有根底的期待。
进了思月苑,身边没了旁人,锦阳忍不住问道:&ldo;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?&rdo;
&ldo;郡主最近一场好觉没睡过,奴婢想入宫前陪您好好睡一觉。&rdo;怜月语气天真。
&ldo;陪我睡一觉?&rdo;锦阳难免想歪,惊讶又期待地问:&ldo;哪种陪?怎么睡?&rdo;
怜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细嚼过味之后脸更红了,支支吾吾地说:&ldo;和衣而眠的那种……&rdo;
&ldo;和衣而眠……那另一种是什么?&rdo;锦阳故意逗怜月。她爱前世霁月的风情万种,更爱如今怜月的娇羞。随便一句话,或者动动手脚,怜月便羞得缩成一团,让人忍不住想继续逗她。
&ldo;郡主……&rdo;怜月撒着娇,羞得抬不起头,&ldo;你是当真不懂还是装糊涂。&rdo;
怜月不信郡主不懂,说吻就吻过来的人,怎么可能不明白。
&ldo;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啊,懂什么?&rdo;锦阳把怜月笑她年幼的话还了回去,又调笑道:&ldo;姑娘若知道,不如教教我也好。&rdo;
看怜月已羞得无所适从,锦阳也收了玩心。&ldo;进房说话吧!&rdo;
二人相伴进了房中,怜月将锦阳郡主扶到镜前,替她卸去珠钗。
锦阳痴望着镜中的怜月,问道:&ldo;你和灵阳公主所说的未尽之事,便是哄我睡觉么?&rdo;她突然相信了宿命这种东西,明明自己还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,明明与怜月相遇并没有多久,可怜月对她已有了关切之心。
&ldo;嗯。&rdo;怜月轻声应着,然后转身去衣橱中拿来郡主入睡前要换的衣物,有些抱歉地道:&ldo;奴婢手脚笨,没有伺候好的地方还请郡主多担待。&rdo;
&ldo;没关系。&rdo;锦阳起身张开双臂穿上怜月在身后为她展开的衣裳,笑着道:&ldo;余生若我有没照顾好姑娘的地方,也请姑娘多担待。&rdo;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试着去照顾疼爱一个人,也知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,她愿意慢慢去改。
怜月望着身前比自己矮许多的小郡主,她不敢轻信郡主看似认真的承诺,余生那么长呢!但她能听出至少这一瞬间郡主是真心的,怜月替锦阳将掩于衣下的长发理出来,笑着用手指顺了顺。
第43章043
第二日,日上三竿了,锦阳才将怜月送至皇宫的临文门。
临文门是向南面的侧宫门,也是上一世锦阳入宫时,怜月亲手将她从嬷嬷手中接往月门宫的地方。
锦阳不能冒险入宫,她现在不敢大意。
她先行下车,亲扶着怜月也下了车轿后,不舍地话别着:&ldo;宫里规矩多,你行事要万分小心,若不慎惹恼了难缠的人,就大胆告与灵阳公主知。&rdo;虽然锦阳不想承认,但灵阳公主确实人美心善脾气佳,而且看得出来是真心爱惜怜月的。
怜月一旦进宫,能倚仗的也只能灵阳公主了。
&ldo;奴婢知道了。您也要保重身子,若夜里发了梦魇,白日里便补会子觉。&rdo;怜月从袖管里掏出一只香脂球递到锦阳郡主手中:&ldo;这香脂球奴婢随身带着的,可以宁神。用的药草香料都很寻常,虽是土方子却极有效用。&rdo;
锦阳将东西收下了,迟迟不将道别的话说出口。
&ldo;风大,郡主快上车吧!奴婢会常回王府看您的。&rdo;怜月在宫门前向锦阳行了礼,转身跟着灵阳公主派来接她的嬷嬷,步入幽深的宫城之中。
锦阳立在车前,望着怜月的背影越来越小,她的心又悬着了,担心自己不在身边怜月会被人欺负,担心怜月与灵阳公主朝夕相处着会渐生情愫。她也有些体会到上一世霁妃的心境,应该也是像她如今一样,日日担忧着进宫为质的她会不会被人欺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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