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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 人生到处知何似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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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闻马王爷音声，陈化及恐怕其中有诈，不敢探头去看。隔着墙壁回话：“托二位福，我还没死，但也未见有出路！”
马王爷闻言，低声和刘福说着什么。很快，又高声叫道：“喂！我说化及小友，你我三人被困在这里时间不短了，如果不能快点找到出路非饿死在这。不如我们尽释前嫌，联手出去如何？”
陈化及不知马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便没有立刻应声。
马王爷性急，又叫道：“你那墙壁后面是什么？有没有吃食？有的话不如分点出来，我们吃饱了肚子也好帮你脱困啊！”
陈化及心中暗笑：“原来马王爷突然示好，是因为腹中饥饿。至于‘联手脱困’这类的言语，不过是骗人的鬼话。我又怎会再上你当？”于是朗声道：“我这墙壁后面狭窄逼仄，尽是沙石，哪里来的吃食？至于帮我脱困嘛，只怕你们仍有大把的暗器在等我出去吧。”
“嘿嘿嘿……化及小友说哪里话。”马王爷尴尬笑笑，“同为地底困兽，杀了你，于我们有何益处呢？”
陈化及此时对马王爷说的话自不放在心上，但如果确实没有出路，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倒真成了眼下的头等大事。
“对！潭底！”突然间，一个念头闪过心里，他忽然记起潜入水中探查时，水底有成群的白鱼，“这不正是取之不竭的食物吗！”陈化及心思已定，暗暗提了一口气以防备，踱步出了石壁破洞。
刘福和马王爷本以为这个少年一定像缩头乌龟一般再不敢出来，眼见陈化及突然大大方方迈步走出，心中暗暗一惊，却没有言语。陈化及见对面不说话，自己便也不做声，一步步走到寒潭边，纵身一跃，又进了水里。
不多时，水面水花翻动，陈化及两只手各抓一条尺余长的白色肥鱼浮出水面。心中暗想：“石室内干净整洁，主人家虽然不在，我也不可将其污染。虽然对面有恶人能打暗器，好在距离尚远，我小心提防着便是。”于是索性在砂石滩上就地坐下，找了边缘尖锐的石子，将白鱼刮去鳞片、开膛破肚，大口生食起来。
鱼肉一入口，陈化及心中赞叹不已：“想不到这潭水寒冷，但白鱼却肥美鲜嫩无比，全无一点腥气。鱼肉紧致，入口即化，真乃人间至味！”
这厢饕餮间，对岸的人已然坐不住了。马王爷张着嘴巴吼道：“喂！化及小友！你把这水里的鱼给我也扔几条来吧！等出去以后好酒好菜给你招待！”而刘福虽然腹中同样饥饿，但他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：“这小子也真是邪门，看他的身手，明明全然不会武功，但几次出入这阴寒无比的潭水都似无事一般。现在又摸出几条鱼来吃，而我却和这废物一样的马王爷在这忍饥挨饿！”
陈化及正大口吃鱼，听得马王爷叫唤，抬头笑道：“你们二位论年龄是我叔父辈，论水性又不知高出我多少，怎么好意思像个乞丐一般张口向我要饭？”说罢，故意无奈地摇摇头，继续吃肉。
这一通嘲讽让刘福面上再难挂住。他脸色一阴，扭头对马王爷道：“你，下水捉鱼。”
马王爷面露难色道：“大、大人，水里寒冷，只怕，只怕小人我耐受不住……”
“你若还不如对面那小子，我留你这等废物有何用！”
马王爷见刘福动怒，心知他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，于是心里一横，起身跳入潭中。可他的身形只在水中几个起伏，便挣扎着游回岸边，倒在砂石滩上，身体兀自颤抖个不停，几乎连话都说不出。
刘福也领教过寒潭的厉害，知道马王爷体力消耗甚大又肚中饥饿，此状并非装假，再不帮忙只怕他难抵这极阴之气。于是走上前去伸手抵住他的膻中穴，运气驱寒。马王爷很快停止了颤抖，盘腿坐下自行运功。
刘福冷冷道：“果然是没用的废物！”
这一切都被对岸的陈化及看在眼里。他扬了扬手中吃剩的两条鱼骨笑道：“想不到你们挺大的人竟如此怕水，看来只好挨饿喽！”
刘福遭此嘲讽勃然大怒，又是两颗石子朝陈化及激射而来。陈化及早有防备，身形一转，躲进了身后石室。
这几日所经历之事真如梦境一般。元贞同陈化及道别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，而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，离开了师父后，在化水峪与朱家庄这两个小村子竟然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。不但自己深陷地下甬道无法脱身，就连朱有才也踪迹全无。
“不行，我一定要尽早脱身。就算有才兄真的死了，我也要亲自揭露马王爷和刘福的所所为，不能让村人蒙在鼓里。况且，对于师父，自己也总要有个交代！”陈化及心意已定，开始思索出去的办法，“既然这石室之前有人居住，到现在又不见主人，说明此间一定有出去的通道。”
陈化及在室中仔细查看，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特殊的地方——除了那个放着一卷绢书的石龛！
“人生到处知何似，应似飞鸿踏雪泥……”陈化及沉吟着，拿起了绢书。薄薄的书本由上好的丝绸做封面。“主人家，我不知你姓甚名谁，今日落到此处，本来生死已经置之度外，怎奈我尚有要事在身，非寻到出路不可。无奈之下翻看你留下的书本，希望莫怪。”陈化及双手恭敬捧书，默默道。
书翻到第一页，似乎是一本日记，又像是给人写的信笺：
“玉郎，这是你死去的第一天。我亲手杀了你，又亲手敛起你的尸骨。好在从前，我们发现了这样一处无人的地方，又一起亲手将它打造成这样的神仙洞府。
说是神仙洞府，却又寒冷简陋了些。但对于冰冷的你，或将死的我，却再合适不过。
你死了，这世上再无萧玉郎之名，也再无剑魔之号。我死了，也将把你为我拼死夺来的《巫祝玄经》深埋地下，我要让所有觊觎这本祝由秘术的坏人都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！
这江湖啊，本来就不是有情人待的地方……不是吗？”
落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：巫晓晓。
第一页看罢，陈化及不禁心中好奇。继续翻开了第二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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