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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第四十六章(第1页)

江旻换完了小臂上的纱布,又重新穿上了上衣和外套。他回到餐厅,坐在椅子上等叶霆的早餐。

叶霆正在厨房里一通手忙脚乱,煎蛋“滋滋”地响着,牛奶在微波炉里坐旋转木马。

江旻原先无法想象的画面现在就细微地呈现在他眼前,他脸上有了些笑意,但又活生生憋了回去。

叶霆转过身将盘子放到桌上,看到江旻穿戴整齐似乎立即就可以出门,诧异道:“你要去上班?”

江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。

“局里给你放了个很长的假,你休养好了再去不迟。”叶霆解了围裙坐在江旻对面,“吃饭。”

“我要去见周梓钰。”江旻不为所动。

叶霆放慢了咀嚼的速度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,“周梓钰到底有多重要?除了她是周延的女儿以外,还有什么?”

江旻手中的筷子轻轻点了点盘子的边缘,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周梓钰虽然给你提供了很多信息,但她的失误就在于没有彻底隐瞒身份。你觉得这次秦曜文挟持她走却没杀她是因为什么?”叶霆目光猛地沉静了下来,双眼中的黑色更加浓厚了。

“周梓钰在宁昭社交圈子里名声本来就不小。在她知道秦曜文是毒贩之前,秦曜文就对她有所耳闻。”江旻道,“这不是想隐瞒就能隐瞒得住的。”

“那她这个人就不适合做线人。”叶霆抓住了重点,“为什么非得霸王硬上弓?”

江旻嗓音沉到几乎听不见,“她对差颂的仇恨不比一线的任何一个人少。”

叶霆知道再说下去就免不了扯到周梓潇了,他及时止住了话题,“周梓钰现在在省里。你要见的话我和你一块过去。”

南现省厅和禁^毒局坐落在宁昭市中心的一座繁华商场后面。周梓钰刚被棵落海关的人带到这里暂时安顿。

她的身份证件尚未补办,她还要有一段时间被关在这里。但是因为她是警局认定的重要线人,所以被允许提前到宁昭,与人见面。

她坐在栏杆后面,先是看到了走进来的叶霆,接着才看到他身后的江旻。他的眼窝略微凹陷,两颊瘦削,脸色灰败,倒像是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人。

周梓钰越过叶霆悄悄打量着他,觉得这个人只是原来的赝品,空空有张神似的人皮和骨架子,内里早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。

她在被秦曜文带到缅甸的时候没有哭,在子弹划过小腿边缘的时候没有哭,可现在她的眼睛里居然有眼泪。

江旻刚一坐下来,她就从栏杆的间隙里伸出了手,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袖。

“你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痛?喝□□了吗?你怎么还要上班?”她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,江旻都忘记了她的第一个问句说的是什么。

他只得抽出他的衣袖,平淡地说,“已经熬过去了。”

周梓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空空使力的双手松开,“你在家里干戒?”

江旻对这种事难以启齿,他都没问过叶霆自己在戒断过程中发生了什么,反正肯定是没好事。

“江旻,我真的……”周梓钰呜呜地哭了起来,“我对不起你。要不是我,秦曜文不可能那么做的。”

江旻被她这一哭扰乱了阵脚,倒有些茫然无措起来。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。因为奸人在甩锅,他们则在抢锅。

“停,我不是来和你争论这些的。”江旻生平最害怕情绪互相渲染,周梓钰哭起来没完没了,要把在场所有人都卷进一种莫名的悲伤里。这没有意义。

周梓钰慢慢收住了哭声,“秦曜文这条线已经丢了。”

“是,丢了。”这是个很让人挫败的消息,江旻却用淡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。

“他们在邠州还有多少工厂、东南亚那边还能提供多少原料,这些东西我们全都不知道。”周梓钰擦干眼泪,恢复了平静,“‘四一六’清扫的只是一部分,这九年里……”她注意到存在感不强的叶霆正站在江旻的边上,便敛住了声音。

“他们会发展,内部也会变动。”江旻接下去,“他们太低调了,我们的信息有限。”

“我从秦曜文那里还发现了一件事,”周梓钰放开了之前的话题,说起话来也就不避讳了,“他们拿下南现市场的方法很特别。”

“是什么?”

“他们参与大公司的持股,而且也扶持小公司,在这过程中逐渐污染公司内部。就像寄生虫一样慢慢地把一家公司掏空,最后掌握到自己手里。”周梓钰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握紧了手,像是要给这句话加上有力的句号。

“所以,我们还需要采取经侦手段?”叶霆插了一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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