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到有一天,那天商子衿提前放课回家,看到了他父亲在打商晓,而商晓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,一滴眼泪都没流,就这么木讷的跪着。他大声的质问为什么,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因为商晓端茶的时候,不小心把茶打翻了。当时她多少岁,十岁啊,而且因为长期的营养不均衡,瘦瘦小小一只,端个茶不小心倒掉怎么了?商子衿当时就拉起商晓的衣袖一看,手臂上的伤倒是没多少,但后背上可以说是密密麻麻,小孩子的伤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很容易就好,但商晓背上的却没有,可见被打的频率有多高。商子衿问商晓,她不肯开口,他就去问家里的下人。不问不知道,一问全是问题。商晓作为商家主家的小姐,做的确实佣人的活,只要商子衿不在,连吃饭都成问题。当时,不管商子衿如何暴跳如雷,商晓就只是在一旁呆着,不哭也不闹。等到商子衿把她带走,问她的时候,她才一五一十的说了。她说这些都是爸爸默许的,说只要她乖,她就可以跟着商子衿一起玩。小姑娘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哭了,商子衿说,他当时听得心都快碎了,他很自责,自己宠着的妹妹在自己眼皮底下收到了这种虐待,这么久,他却无所察觉。之后他就去和他爸吵了一架后,就带着商晓离开了商家。商子衿对商晓来说,是光,是她在黑暗中挣扎时候照在她身上的一道光。虽然后来商子衿带她离开了黑暗,来到这边,被我们照顾的好了不少,但是童年是要用一生来治愈的,再加上商晓是个聪明过头的孩子,她不会轻易变好。现在她的光没了,我竜感觉到她出问题了,而且会越来越严重。我真的很担心,但她不想我们太过于关心她。”
林叔眼角泛红,他当时听到商子衿说这些的时候,俩人喝了点酒,都哭成了泪人。她们看着商晓长大,看着她从沉默寡言,逐渐变得会撒娇会笑。所以,他们真的很怕这突如其来的意外,会让他们失去商晓。
“小子,她现在不在意你,你有机会呆在她身边,算叔拜托你。”林叔看他一直没说话,有点疑惑。“你不会拒绝我的,我从你眼睛里看见了你对晓宝有所企图。”
明琰不是不说话,他只是在生气,他没想到商子衿挂在嘴边的最完美的妹妹,自己眼中那么可爱,那么招人稀罕的小孩,小时候居然有这么一段让人怒火中烧的经历,明琰眼底的暗光涌流,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,让他去杀了商家那群狗杂碎。
“叔,商晓未来有我。”明琰松开攥得死死的手,认真的向林叔保证。“叔,我有那么明显吗?”
“当年我追你姨的时候,底下的兄弟也说我眼神不一样,我当时就特地观察过自己,你现在的眼神就跟我当年一样。”林叔也放松下来。“这件事我之所以能记那么清楚,就是因为带给我的冲击真的太大了,我实在是没想到是谁会对一个小孩抱有那么大的恶意,再加上能让那么开朗的阿衿哭得那么惨,能猜到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止阿衿说的那些。”
“叔,我不想做她的哥哥,我想做她不可替代的人,就像她的爱人这个身份,我就很想要。”因为林叔林姨是商晓的家人,所以明琰想提前跟他们讲清楚。
“唉,虽然阿衿这算引狼入室,但目前,也只能是你了。”在林叔眼里商晓就是自己的女儿,谁都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,要不是他是商子衿带回来的,而且现在商晓的问题比较重要。“但是我警告你,除非晓宝自己同意,否则免谈。你要是敢让她流一滴眼泪,受伤哪怕一毫米,我就算拼上在这条老命也会弄死你。”
“叔,我不会给您这个机会的。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见色起意,但是后来慢慢的相处,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不知不觉中牵动我的心。我向您和林姨保证,我绝对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,万事以她为中心,爱她,照顾她,就算她最后不爱我,我也会守在她身边,一辈子。”明琰知道,自己可能被商晓彻底的拴住了。
“行了,别说的跟发誓似的,最好让我看到你的行动。”林叔担忧的看向了商晓和林姨的方向。
林姨这边也在尽自己最大的,给商晓做心理工作。林姨知道商晓虽然在他们面前依旧软软糯糯的,其实现在心里已经溃不成军了吧。她能做的只有陪伴,给她最温暖的拥抱。商晓听着林姨的话,脸上维持着开始的笑意,就这样呆呆的,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本能的点头。林姨知道她的性子,已经察觉到到了她的异样。林姨咬牙忍着语气里的哭腔,心疼地摸着她变短的头发。商晓感受到了她的伤心,把脸埋在了她的怀里,用力抱着她。
“别害怕晓宝,我们都在呢。”林姨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,都是她的孩子,一个突然间就离开了,一个在计划着离开,心里止不住的难过煎熬。在得知商子衿去世的消息后,不仅是林姨,林叔那么坚强的人也抱着林姨哭了一晚上,隔天去送商子衿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,接下来那几天手都是抖着的。林姨实在是想不到如果商晓也走了,自己和林叔该怎么才能承受。
商晓轻轻的应了一声,从她怀里抬起头,抚掉她脸上的眼泪。
“姨姨哭了不好看。”商晓声音如常,却藏着温柔。
林姨看着她毫无变化的表情,心已经沉到了谷底。
“晓宝,想哭我们哭出来好不好。”林姨抓住商晓的双臂,跟她对视。
“姨姨,我哭不出来。”商晓艰难的收起笑容,就好像是这个笑容是一条代码输入到商晓的脑袋里,提醒着她在林叔林姨面前就要这个表情一样。
“晓宝,你坚持一下好不好,会过去的。”林姨抱紧商晓,轻柔得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、随时就会消失的娃娃一样。
“姨姨,不要担心,我还在。”商晓也轻轻拍着林姨的背。
“好,我们过去吧,很晚了。”林姨失望的叹了口气,商晓没有明确的答应让她的心更沉了下去。
商晓点了点头,把她脸上的眼泪抹掉,拉着她回到了林叔他们那边。
“来啦。”林叔看到林姨,就知道她很失落,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“好啦,很晚了,你们俩今晚是回去还是留下。”
“我今晚在这边休息。”商晓想都不想就应下了。
“那我也留下。”明琰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。
“林叔让几家好点的家具用品店开一下吧。”商晓看他一脸认真,也没多问就帮他安排起来了。
“行,那阿琰你有什么要求跟晓宝说,然后让人开门就好。”林叔揽着林姨,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。
“叔,要买床,阿肆在哪,能不能喊他过来帮忙。”商晓起身想离开的时候,突然想到什么,回头问林叔。
“那小子不知道在哪个场子混着呢,知道你来也不知道来找你。”林叔提起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,就恼火。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一会去找你们,我和你姨就不陪你们了,你们自己去吧。我先带你们姨去休息昂。”
商晓看了他们一眼,乖乖应下,嘴角还是那抹温柔的笑。林姨已经看不下去,眼泪忍不住想流下,只能将脸埋在林叔的怀里。林叔咬紧牙关,向他们招了招手。商晓歪了歪头,转身往前走。明琰猜到发生了什么,也察觉到了商晓的状态应该是不对了才让林叔林姨这种状态。但明琰看到商晓已经往前走了,就立马向林叔林姨打了声招呼就跟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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