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快一年没有见过永璜了,记忆中性情温和身材健壮的男人,现在瘦得只有一把骨头,头发竟然已经是灰白色了,他才二十多岁。永琪忍不住伸手握着他被外的手,明明房间这么暖和,明明他盖了两床被子,他的手竟然还是如此冰冷。
永璜愣了一下,轻轻地笑了起来:&ldo;今天是兰儿的婚事,本来想去看看的,但我这身子……算是毁了。&rdo;
永琪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&ldo;永琪,我其实,一直很想见你一面,当面对你说……对不起,还有谢谢你。&rdo;
&ldo;大……大哥……&rdo;
&ldo;你的伤……&rdo;
永琪看了看左肩,摇头安慰:&ldo;吃了这么久的药,即使冷天,也已经不怎么痛了。&rdo;
永璜欣慰地点了点头:&ldo;那就好。&rdo;
永琪张了张嘴,却没有说出来。永璜咳嗽了一会,越咳越厉害,永琪站起来不断给他抚顺胸口,回头大叫:&ldo;倒杯热水来!太医呢?&rdo;
一个奴才立刻端来热水,永琪接过来喂着他一点点喝下去,见他好些,才放他躺下。永琪回头递还杯子,生气地问:&ldo;太医呢?为什么大贝勒生病没有太医在?&rdo;
那奴才扑嗵一声跪了焉:&ldo;大贝勒没有让叫太医来。&rdo;
&ldo;混帐东西!去传太医!&rdo;
&ldo;不用了。咳咳。&rdo;
永琪回头,看着阻止他的永璜,又坐了回去。永璜苦笑着说:&ldo;那些太医啊,来了只会说些我身体虚弱要补养之类的话,我烦了他们,就让他们回去了。&rdo;
永琪皱着眉:&ldo;身体不好,自然是要看大夫的。&rdo;
永璜摇摇头道:&ldo;我这身子,自从吸了鸦片后,就一日不如一日。虽然那瘾是戒掉了,但也算是毁了。咳咳。李大夫也告诉我了,虽然戒掉了,但这一生,可能都要与药石为伴了。可就算这样,我也折损了多年阳寿,无法长寿了。&rdo;
永琪低下头,这些他和乾隆都知道,乾隆当天把自己关在养心殿里一夜未眠。
&ldo;不过,我也知道。如果我继续吸食鸦片,可能现在,我已经死了。&rdo;
&ldo;大哥,你会没事的,我去找几个好大夫来给你调养身体。&rdo;
&ldo;永琪……&rdo;
&ldo;大哥?&rdo;
永璜想要坐起来,永琪立刻在奴才的帮助下扶他略坐起来靠在垫子上,并将被子拉高到他胸口,将一件皮披肩披到他的身上。
永璜笑笑,示意奴才们走远点,对永琪说:&ldo;永琪,这些日子,我想了许多,我明白,自己确实是不如你的。&rdo;
永琪没有说话,永璜看着他轻笑道:&ldo;从你出生,就受尽宠爱,长得那么可爱,那么善良纯洁,连我也不得不喜欢你。可你一天天长大,那些宠爱从来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,我就知道,除了你的可爱,你有更多的东西让你拥有这些宠爱。等你再大一些,是十岁的时候,我就觉得你变了许多,变得稳重了,变得可靠了,变得……像个储君了。&rdo;
&ldo;大哥!&rdo;
&ldo;呵呵,别担心,这里没有别人。&rdo;永璜咳嗽两下,永琪亲自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喝下。永璜喝了两口,将杯子握在手里,看着杯中的清水倒映着自己苍老又消瘦的模样,叹息一声,抬头看着永琪。
永琪长得很好看,可他让人折服的不是他的相貌,是他的沉稳,他的聪慧,他的仁义,他的坚定,他的许多许多东西。&ldo;永琪,你要小心英国使馆的人。你禁烟的手段太狠毒,太有效,让他们损失了太多的利润。他们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,那个坎贝尔,甚至要我借机杀了你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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