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了家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。正准备做饭,但是这个时候,我接到了顾清的电话。我想起来他之前和我说要有事情和我谈。
“喂?大哥?”
“嘉阳,你现在方便见面吗?”
“方便,你说吧,我们在哪见?”
“就来乐彤的公司吧。”
我下了楼,然后打了一辆车,去了乐彤的公司。虽然路上有点堵,但是我觉得今天的北京交通还是很给我面子的。
到了乐彤的公司,才觉得,乐彤走了之后,这里面的生机好似没有那么旺盛。可是,在顾清的管理下,依然还是忙碌着。我找到顾清的办公室,也就是乐彤以前的办公室。
我看见了顾清坐在办公室里,然后打了声招呼“大哥,你找我什么事?”
“哦,你来了。坐吧。”
坐在顾清的对面,我有一些陌生的感觉,这是乐彤离开之后带给我的一种感觉。因为,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亲情的纽带关系。
顾清没有说话,只是指了指办公室的玻璃外面。我看见张川在外面忙碌着,获得这份工作的张川十分努力。我看了一会儿,不知道顾清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看见了吧,张川的能力还是在的。作为公司的中层压力和职责自然是不小,可是我们这个公司毕竟在北京有很大影响力的。”
我点点头,不做声。心中依然在猜测着,顾清一举一动的意思。没等我去求证,顾清就告诉了我。
“虽然,乐彤是你的配偶,你可以继承她的房子,车子,存款。可是,这个公司,我不能给你。”
“我没有那么多的欲望,甚至什么都不想要。”我摇摇头,很快否定着顾清的话语,也放弃了自己对于乐彤遗产的继承的意愿。
“那就好,我这里有一份律师已经拟好的公文,你签了吧。”
我没有任何的犹豫,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,然后递给了顾清。“谢谢你,大哥,还能坚持维系着这个公司。这是她的心血,甚至当年,因为这个公司和家里闹掰了。”我想起来乐彤最开始创办这个公司时候,和家里面发生大大小小的矛盾。然后每次跑到我这边大哭吵闹。
“这家公司,我们做个纪念吧。我可能以后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,我会当成一个下属的子公司了,以后也不会常在北京,我还是回南方了。”顾清合上了文件夹,然后对我说。
我点点头,依然不想多说什么。似乎心里面的一些事情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,乐彤的心血,以后都要让别人经管了。
“好了,我没事了。你要是想坐一会儿。可以,就当是好好告个别?”顾清已经下了逐客令,于是我站起身,走出了办公室。
谁想到,正好撞见了张川。“你来了?”他不可思议地问我。
“我来看看,没事,你接着忙。”我客气地对张川说,因为我也知道,这里终究不是说闲话的地方。
“没事,我这点时间还是有的。”张川拍了拍我的肩膀,准备把我引到办公室。可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身穿职业装,面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。我认出来了这个女人,但是这个女人却直直地找到了张川。“主管,这是你要的文件。”
张川接过来地时候,他们的手触碰在一起,然后张川很不满地对方婷说“你让别人送过来就行了,你现在不是秘书了。你也有你的职责。”
方婷点点头,然后看着张川说“我看,赵秘书不在,你又急着要,我就送过来了。”
张川皱了皱眉头,然后对方婷说“我知道了,下不为例。”
方婷这才看见我,似乎是很惊讶地看着我“阳哥?你来了。节哀顺变,乐彤姐生前那么照顾我,就像我的亲姐姐似地,现在她不在了,有什么事,您就和我说,就当我是你妹妹吧。”
方婷说的十分动情,我也就相信了。然后摇摇头说“没事了,我就是来看看,你好好在这里工作就是了,不辜负乐彤。”
张川对方婷说“你去忙吧,要不然,你们老大又开始找人了。”
方婷对我和张川点点头,就离去了。她风姿绰约地走路姿势,必然是引得公司里面一些男同事频频回头。
目光从她那里回到张川这儿,看着张川拿着的文件。我拒绝了他让我上他办公室的请求。“你快忙吧,现在又是工作时间。我这真不好意思打扰。”
“好吧,那你想过来看看的时候,就来吧。我倒是一直都在的。”
就这样匆匆告别了张川,我走出了这座大厦,眼前的车水马龙让我感觉到的是一阵晕眩,强忍着疼痛之后,我回到了家。
其实乐彤的后事还没有完,我还要准备着她的头七。以前的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,但是现在感同身受。每一个日子,每一次仪式,都是对亲人的告别。而这么多的礼节好似在告诉我,告别其实是一件漫长的事情。不能轻易忘记了曾经她活在世界上的痕迹,也不能忘记她是爱着我的,也同时被我爱着的。
深夜了,我一个人躺在床上,总觉得睡不着,然后点起来一支烟。再一次喝上了酒,几杯芝华士的威士忌下喉,我的意识并没有随着酒精的麻痹而模糊,相反却越来越清醒。
眼前的情景都是乐彤活着的时候,我伸出我的双手,然后好好地拥抱着面前虚无缥缈地一切。我笑了,然后轻声地唱起来那首灰姑娘,一边流泪,一边唱着。
直至,我彻底抵抗不住一阵倦意,哭累了。然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。可是在梦里,我总是看见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,这让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梦里哭醒。
第二天早上,我到了父母家,然后买早餐,叫醒她们。这个世界是柔软的,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融化在我们的心中,可谁也不知道,这份柔软之下,包含着冷冰冰的尖刺,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,深深地刺痛了我,刺痛了我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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