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楼见他刚才气的脸色涨红,仿佛跟全世界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,转眼就如春风般和煦的叫她一起去用饭,惊的呆了呆:&ldo;……是……&rdo;
肯定没好事,希望不是关于她的。今天两人间说了很多话,其中冲撞他的地方比比皆是,莫不是他准备打击报复她,晚上变着法的折磨她。吃晚饭,夏宣不知去哪里了,她在屋里做针线等他回来,他回来的时候,能看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,才和她说了几句话,就扛起她往床上一放,合身去压她。
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,夏宣尝新却没厌旧,还是不放过她,这样卓雨楼对外界干扰夏宣放弃她的想法不再抱有幻想。但经过上次那么一闹,夏宣倒是没再挑剔过她在他面前没有笑模样,可能是接受了那套主尊奴卑的解释。
这一日,难得午后下了点雨,带来了些许凉意,小丫鬟们去游廊处吹风纳凉,屋里只留了雨楼看屋做活,她虽然没答应寻香去求七少爷的提议,但是惦记妹妹的心一点没淡。现在能做一点绣品是一点,早晚换了钱都留给妹妹。
&ldo;雨楼,寻香来找你了。&rdo;梦彤打外面进来,指了指门外。雨楼赶紧放下针线,挑帘子出去,见寻香愁眉苦脸的站在台阶下,她赶紧迎过去:&ldo;出什么事了?&rdo;
寻香拽了雨楼到一旁:&ldo;我二哥说南京那边有消息,说谢家临搬家前,退回官府一个小丫鬟,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小,当时病着就扔到羁候所里了,我二哥瞧过一眼,不知是不是你妹妹。&rdo;
雨楼双膝一软,揪住寻香的衣襟道:&ldo;然后呢?&rdo;寻香道:&ldo;没有然后了,我也是才听说的,详情你得问他。&rdo;雨楼根本顾不得那么多:&ldo;你二哥呢,让我见见他。&rdo;
这时寻香看到门帘后站着的梦彤朝她点了点头,便咽了下口水道:&ldo;那你跟着我,他在二门上和当差的小厮们聊天呢,我把他叫过来,你们可以说会话,咱们别声张,悄悄的走。&rdo;
雨楼急的连个招呼也没跟梦彤打,随着寻香就走了。她心中祈祷着,一会见到寻香二哥核对完,千万不要让那个丫鬟是妹妹。不会的,妹妹那么乖,谢家又是好人家,怎么会狠心把人退回到羁侯所呢,肯定哪里搞错了。
刚下过雨,地面湿滑,雨楼又急,几次险些跌倒,还是寻香扶住的她。寻香也紧张,毕竟是国公爷吩咐她办的事,若是搞砸了,不仅不能将功赎罪,反倒罪加一等。
四天前,国公爷派了梦彤和元茂审讯她,她吃了苦头,一五一十的把知道都说了。国公爷便又叫了她二哥来问话,他们兄妹俩偷鸡不成蚀把米,吓的瘫了,不过他们的性命暂时留下了,因为还有事需要他们办。
二门上的几个小厮有两两站着闲聊的,有踢毽子的,却不见寻香的二哥。寻香暂时放开雨楼,抱歉的道:&ldo;你先等着,我去找找。&rdo;说完,一溜烟跑出二门了。雨楼在原地等了一会,不见她回来,也要追出去。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,发现是梦彤来了。
&ldo;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,我听你们在屋外说话,等我再出来看,这人怎么说说话就没影了。寻香人呢?&rdo;
雨楼有气无力的道:&ldo;……我正要去找她。&rdo;梦彤一挑眉,笑道:&ldo;这是怎么了?跟丢魂了似的,我跟你一起去,二门外闲杂的人就多了,你陪着你还好些。&rdo;雨楼匆匆道谢,便和梦彤一起出了门。
一路逮个丫鬟或者婆子,就询问见没见到寻香,终于听到消息说,看见她和她哥进了门房了。雨楼松了口气,直接和梦彤追了过去。
府里有些资历的下人经常在门房歇着闲扯,雨楼准备把寻香他们叫出来说话,在掀帘子探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,可就在这一瞬间,她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话。
寻香的声音在说:&ldo;二哥,也不知卓雨楼身上还能榨出多少银子了,上次给你的十五两多说不多,可说少也不少了。&rdo;
雨楼惊愕,动作僵在那里,就听一个男子道:&ldo;现银没有,你不说她做的一手好针线么,绣品也能顶账,拿来给我,我不嫌弃,能换银子就成。反正她担心她妹子,再多的银子都肯花。咱们成全七爷,七爷也成全咱们。&rdo;
雨楼听到这里,已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,又听他们谈到七爷,更觉得匪夷所。
&ldo;七爷也是,天涯何处无芳糙,何必单恋卓雨楼这支花,还挖空心思的从她妹妹身上下手。让我去劝卓雨楼,让她去求他救卓雨堰,哎,卓雨楼真去求了,肯定少不了打点,到时候就不是银子那么简单了,难免舍身给他。&rdo;
雨楼愕然,猛地想起仅有一面之缘的夏宥,一阵阵的犯恶心。
人心怎么这么脏,居然利用妹妹打她的主意,她还当寻香和她二哥是好人,原来这帮家伙是一条藤的,都在算计她。她恨极,就要掀帘子进去,此时却听寻香二哥道:&ldo;你嘴巴可得严实点,我打听的消息说卓雨堰早就病死了,别叫卓雨楼知道,否则这戏就没法唱了。只说她妹妹病了,她肯定叫咱们捎银子治她妹妹,她一急,说不定就去求七爷,等七爷那边如愿了,咱们这边银子也赚足了,再告诉她实情,她就是不满,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。&rdo;
雨楼脑袋涨成两个大,扶着门框,眼前一黑就跌了进去,看着屋内说话的兄妹,指着寻香二哥,怔怔的道:&ldo;你,你说什么?&rdo;眼泪不受控制的溢满眼眶:&ldo;雨堰死、死了?&rdo;
寻香二哥和妹妹递了个眼神后,就往门口移动:&ldo;雨楼姑娘,你听错了,其实……&rdo;趁人不备,突然掀帘子跑了出去,正好有外人进来,大门开着,他钻了出去。
雨楼要去追,寻香拉住她:&ldo;你等等!&rdo;她气急,转身就甩了寻香一个嘴巴:&ldo;我还当你是好人,你却这么害我!&rdo;这时梦彤进来,阻拦雨楼打寻香:&ldo;你冷静一点,有话好说,寻香,你快走!&rdo;雨楼推开梦彤,去扯寻香,流着眼泪逼问道:&ldo;不许走,我妹妹怎么就去了……什么时候的事,你给我说清楚……&rdo;
寻香一边躲一边挣她的拉扯,按照夏宣的吩咐回答:&ldo;一早就没了,据说是年后一场大病死的,说还活着,不过是七爷想占你便宜,我们图你银子罢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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