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对面刚经历婚姻失败的亲姐,有些话一时哽在喉咙里,不知如何开口。
宋月笙的母亲是在他小学那年就没的,刚上大一的时候他又经过丧父。宋菁大了整整他六岁,都说长姐如母,宋菁在外人面前虽然霸道专政了些,面对弟弟,她骨子里还是有一份柔情在。
宋月笙张嘴,话还没出口却先哑了声音。
宋菁自顾地替他泡了杯他爱喝的茶,出于对弟弟的了解,她静静抬起眼,一字字道:&ldo;有什么想说的直说,你知道,我不喜欢你们那些商人的套路。&rdo;
刚啃完一个奶布丁的周鹭察觉到两人间气氛诡异,有点怕怕地抱着宋月笙坐着的那条板凳腿。她拱拱鼻子,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看戏。
宋月笙撑着下巴,他见宋菁面带憔悴,最终还是把那句质问先忍了下来。他犹豫了一下,开口说:&ldo;你和陈知行,打算离婚吗?&rdo;
&ldo;离。&rdo;宋菁的回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着的这条丝绸吊带裙,手心一凉,以果断的语气说,&ldo;本来我以为他不一样。既然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男人,那就没有留恋的必要。你手上要是真的有他和狐狸精私会的照片,可以给我。这都是以后证明他是过错方的最佳证据。&rdo;
宋月笙来之前就猜到了宋菁的答案,只是没想到,她不仅不留情面,还这么能看开。
他一手敲了敲膝盖:&ldo;在我家放着,过几天我拿来给你。&rdo;
宋菁点头,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,茶杯上很快留下一个淡淡的口红印。
宋菁从小就是这样,一个即使输了里子也不允许自己输面子的人。明明是周末,在家见弟弟,她也要精心打扮一下,不会给任何人看到她的衰败和脆弱。
宋月笙揉了揉太阳穴,揉完之后他单手下滑又捏捏自己鼻梁,他说:&ldo;姐,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。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。&rdo;
宋菁眉尖一动,示意他直说。
宋月笙感觉自己此刻沉沉的双眼皮都变厚重了些,好像被逼处在一个&ldo;老婆和老娘掉下水先救谁&rdo;的尴尬局面里。他微微弯了背,再开口时语气很轻、很平和:&ldo;听说,几年前我和小鹭在一起的时候,你曾找过她。我想知道,这是真的吗?&rdo;
宋月笙抬起头,桃花眼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,慢慢地与宋菁的眼睛对视上。
宋菁一愣,随即才反应过来。
不说宋菁,在旁观战的周鹭也没料到宋月笙这么直白地就把这话问了出来。虽然知道经过昨晚陈知行的有意引导后,宋月笙一定会有天来找宋菁问清楚,但是他的动作明显比她想象中还要迅速。
周鹭咬了咬爪爪,心里五味杂陈,什么想法都有。
其实宋菁当初来找她的时候,周鹭并不是毫无招架之力。宋菁那套古老的门第之见,虽然伤人,可是漏洞也多。她要真对宋月笙与自己有足够的信心,宋菁即使再拿出一百套理论来,她也能以一当百地攻击回去。
遗憾的是,当时的周鹭没这个把握,导致她碰上敌人连还手的底气都没有。
&ldo;我是找过她。&rdo;宋菁没逃避话题,她睁着沉甸甸的双眼皮,露出一个不知什么滋味的笑容,&ldo;我也不说瞎话骗你。那时候,我看不上她,不想让你们在一起,那姑娘没答应。&rdo;
&ldo;后来,还不等我再找她,你们就先分了手。&rdo;宋菁放下茶杯,抬头认真地看向宋月笙,&ldo;你旧事重提又是为了什么,想死灰复燃?&rdo;
宋月笙苦笑一下。听到宋菁的回答后,心里一半踏实了下来,一半还悬在空中。踏实下来是因为宋菁的言外之意对,他当初和周鹭没能走下去,确实不是某一方的原因,真要追究起来,宋菁担不了多大责任。
可是当他看到地上的小狗崽与椅子上的宋菁,同时嗤之以鼻地向空中喷了口气后,觉得自己今后恐怕要麻烦,得时刻提防着后院起火的危险。
宋月笙顿了顿,他换个姿势舒展了一下双腿,不闪不避地说:&ldo;是有这个打算。&rdo;
宋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缓缓说:&ldo;死灰复燃之后呢。月笙,难道你真准备和她结婚吗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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