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年磕破了脑袋,多像一个笑话?像这种拜年的囧事,我还不止发生过一次。就是那年,五爹的那位大儿子结婚时,也是我和父亲去做的菜,当时不知是五爹的哪个远房二姐,也跟我们家认了亲戚。因为那五爹本是父亲的老表,所以他这个远房的二姐便是父亲的二表姐,我管她叫二姑。于是过年时,她上我家来拜年,父母亲又令我前去还拜。和那个五爹及他的大儿子,我们一道走了十来里的路程,才到那位二姑家。
据母亲讲,当时那位二表姑之所以要跟我们家认亲戚,也是想给我介绍对象的,母亲让我以还拜为由,到她们那儿,让人家女方看一看。后来打听出来,那个女孩比我大了好几岁,且听大姐夫说,她们并非良善本分之家,因此也就作罢。
只记得由于当时天气太冷,冻得双手麻木,中午吃饭时,二姑煮的饺子,我那麻木的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,刚想端起饺子碗,却一不留神,便被摔在了地上,且一顿饭我连摔了两只碗,看着那被摔碎的饺子碗,羞愧的我无地自容。
还记得中午他们家请来了一位,八十多岁的老爷子。原来这位老先生是我小爷的舅舅,太奶奶的兄弟。当五爹将我拉到那老人面前时,他还高兴的夸了我几句。臊的我无以言对。还记得当时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。故事里说,过去某一大户之家,人丁兴旺,全家共有四十九口人。因人口众多几代同堂,难免有些磕磕绊绊,相处不睦,就有想分家的。有道是,家有千口主事一人,他们家主事的老太爷,一直镇着不想分,说要添够五十口人再分家,可是每当有一小孩出生的时候,老人便去世一位,所以一直也凑不够五十人。
像他们那么多的人口,可谓是大富大贵之家,可是他们的生活却过得十分清苦,早晚熬的粥,清亮的都能照出人影,下饭的菜是炒芝麻放盐。炒完芝麻盛入盘中,老太爷立下一个规矩,说夹菜时只许骑马,不许坐轿,即将筷子立起来夹,不许横着夹,这样就夹不了几个芝麻粒,否则加的太多了就不行。由此可见,艰苦朴素,勤俭持家,在传统的国人心里有多么坚定。
那年春节,二姐夫来我们家拜年说,他们那边有好多人种柿子椒都发了财,他也想种。还跟我说,让我也选一块地种上点。他说这两年柿子椒的行情挺好。听了他的话,我还真有点心动了。二姐夫还跟我说,要种,咱们就种早点,别人种的柿子椒还没开花结果的时候,咱们的就得上市,这样才能卖上好价钱。我说那好呀,但上哪儿弄苗去啊?二姐夫说,从我们那往南,光山那一片,有好多专门育苗的,到正月底,天稍微一暖和点就能长出来大片的苗子,到时候我提前预订些,顺便把你的也订上,你就别管了。于是我便和父亲商量用哪一块地种柿子椒合适?父亲讲,那可是个技术活,还要细心,你能行吗?我很有信心的说,我明天去买一些种菜的书籍,再仔细研究一下,肯定没问题,你就给我指一块田,让我做个试验,如果种好了,明年可以多发展一些,肯定要比种粮食收入高。父亲稍加思索了一下说,我们房后边那块秧底,因在村子里边,每年的稻谷都让鸡猪糟蹋了一大半儿,你就拿这块做实验吧,不过你得用什么办法管住鸡猪,别来害你的就行了。我高兴的答应道,您就别管了,我自有办法。于是第二天,就套上我们家那条老黄牛,仔细将那田犁了一遍,然后又耙了一遍,接着又犁了一遍,再耙了一遍,连续重复了三次,田角犁耙都够不着的地方,我就拿铁锹一点一点的挖,耙不碎的大块头,我就拿大锄一点一点的打,又起了垄沟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忙活了好几天,终于将田整好待用。
我又从各处寻得一些木桩,将田那一圈的埂子上,隔不远就钉一木桩,还弄来一捆铁丝,将各个木桩上下两端,各扎一根铁丝,使之连在一起,又上外边儿砍了不少树枝树叉,将它们做成篱笆围挡,好让鸡和猪们进不了地里。一切准备就绪,就等二姐夫将菜椒的苗弄回来好栽上。
农历正月刚过完,天气渐暖,春雨也飘飞起来。那一日,二姐夫到我们家来跟我说,原本想着光山那边小蛮子,种了好多的辣椒苗。不用预订,都买得着,谁知眼看就该移栽了,等我上那一问,人家说早就预定出去了,任凭我和他怎么商量想匀一点,人家都不答应。还说人家有好多覆盖塑料薄膜的田,都已经裁上了。照你这么说,那我们就买不着苗了?二姐夫的话尚未落音。我就有点着急了,费了那么大的力气,整好了田,你却告诉我买不到苗,那可怎么办呀?二姐夫见我急的嗓门都提高了好几倍。忙安慰我说,别着急老弟,等我明天早起再多上几个集上看一圈,找找有没有卖的,如果没有的话,我再想办法。第二天半上午时分,二姐夫满脸沮丧的来到我家说,我一早晨跑了三个集,也没有见卖菜椒苗的,那可怎么办?这回我真着急了。二姐夫想了想说,别着急老弟,知道离我们那不远,有个村子,那家人下了好多的菜椒苗,但他就是不卖给我,说他已经预定出去了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这么办。今天晚上天黑没人时,你和我一块儿挎着筐拿着铲子,我下地里直接把他的辣椒苗铲到筐里,咱们先弄回家来栽上再去给他钱,到时候他卖也得卖,不卖也得卖。我说那样能行吗?他说没问题,反正他下那么多辣椒苗,就是留卖钱的,卖给谁不是卖呀,先卖给我们,他就先收钱。还能把他的地腾出来,可以再下苗,再卖给别人吗,于是那天晚上,冒着绵绵细雨的我和二姐夫,挎着一只大竹筐,拿着铲子,趁天黑无人,悄悄的走进人家育苗的院子里,铲了一筐菜椒苗,就急匆匆的挎了回来。二姐夫跟我说,明天趁着阴雨天,不用浇水还好活,你赶紧把它载了,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,等天明我便拿着钱去找那育苗的人,将辣椒苗钱给他付了,到时候他见我们已经把辣椒苗栽到地里了,还有给他钱不要的吗?听二姐夫这么一说,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于是第二天上午,我和父母亲一道赶紧下田作业,很快,就将苗全部栽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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