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特殊的一天,一大早妤言就听到窗边传来的吵闹声,打开一小条缝往外看去,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全是人,比她结婚那天还要热闹。
比往常下楼的时间还要早,但楼下空无一人,连小工都不见一个。
妤言自顾自的在厨房盛了写粥,坐在桌前吃了起来。
来这里这么久,几乎每一天都是和堇离一起用餐的,突然他不在,竟然有些不习惯。
没过多久,堇原也下了楼,妤言有些惊讶,她以为堇原早就也一同前往祭坛了。
见堇原来,妤言赶紧放下碗筷去搀扶他,今天他的身边居然没有护士也没有小工,独自撑着拐杖走下来,跌跌撞撞一副走不稳的样子。
“您怎么一个人下来了?小工呢?”妤言扶着他坐在沙发上。
“我让他们都去帮忙了,这里有你就行了,等会你和我一起去祭坛吧。”堇原说话时,那双和堇离又8、9分相似的桃花眼总是含着笑,和堇离眼眸中的阴冷不同,堇原是带着温暖的。
“哦,好。”
没有人安排过妤言今天要做什么,大家都很忙,每个人都有任务,包括她的父母和姐姐,除了她,她好像在这里是个局外人,又深陷其中,不过此时她自得其乐,本来也不知道做什么,也不想去那个混乱的地方添麻烦,她又不信这些。
还没等到他们自己出去,就有人敲响了大门,妤言前去开门,是两位身材高大的壮汉,妤言认出来了,是当时来她家里将她带来这里的人,更是没什么好脸色。
他们说是堇离让他们来带着妤言和堇原前去祭坛的,说是带,不就是挟持,看管吗?
看妤言一副不悦的样子,反而是堇原拍了拍妤言的手宽慰道:“离儿应该是担心我们一老一小,外面人多,不安全吧,呵呵”
妤言更是感叹堇原如此温柔善良,怎么会有那么个冷酷无情的儿子。
推着堇原的轮椅,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,祭坛在整个镇上的最远处,临近山脉,据说姆达拉神平时就住在这山脉上龙穴之中,承接神龙扶持,作为姆达拉神的坐骑,庇佑甘尼族人民。
走了约莫十分钟,这镇子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远远的,已经能看到祭火的烟直冲天顶了。
路过的人们都来去匆匆,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祭祀用品,各个都穿着祭司服装,长袍马褂,脸上涂的五颜六色,神情肃穆,朝着同一个方向赶去,是了,时间快到了。
妤言对这一切都觉得十分新奇,东张西望,步调都变得慢了。
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吧?”堇原转头看妤言像个孩子似的好奇样子,像个疼爱孩子的长辈,呵呵一笑,“也是,你父母离开这里的早,而且这里也十年没有办过祭祀了。”
“十年?祭祀不是应该每年都办吗?为什么十年没办呢?”妤言疑惑的问向堇原。
“因为…因为发生了一些事。”堇原扭过头去看向前方不再回答妤言的问题,他原本还含着笑意的嘴角,突然收紧,连那时常弯着的笑眼都崩不住的变得冰冷,幸好这一切妤言看不到,看不到他快控制不住表情,表露出一副杀意了。
感觉到他不愿意多说,妤言也不方便再问,毕竟和他没有熟到可以一直追问的地步,识相的闭上了嘴,默默向前走,原本还会闲聊一番的两人,接下来的一路上只剩沉默。
走着走着,前面的人群越来越拥挤了,妤言听从堇离派来的人的安排,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,在一个亭子下面,这里确实是一块宝地,离祭坛不远,能看的一清二楚,又远离人群,难得的静地。
天像被蒙上了一层灰,前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,怎么偏偏今天天气不好,祭坛上的火焰烧的正旺,这周围更是被烟雾笼罩的阴暗无比,不知为何,妤言的心里产生了一层恐惧。
“铛铛铛”老族长站在祭坛前,敲响了铜钹,声音大到刺耳,妤言皱了皱眉头,低头看去,堇原正一脸严肃满是深意的看着祭坛的方向,他应该也很重视这场祭祀吧,妤言心想。
原本轰挤在一起族人突然自觉的分成两路,中间形成一条通道,他们的动作一致,集体转头看向后方,在众人眼神追随之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祭坛走去。
他身上的冠服有许多彩珠串联在下摆,走路时发出锒铛的响声,冠服层层迭迭,看起来极其复杂,布料是特定的高档丝绸,垂顺且耀眼,色彩极度鲜艳,看了一眼就无法移过眼。堇离头上那顶五彩高帽神秘而尊贵,他面色庄严凝重,眼神凌厉,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前方祭坛上的那尊姆达拉神。
众人无一不屏住呼吸,臣服在堇离强大的气场之下,这也包括妤言,和平时的堇离不同,今天的他看起来像一位并非来自人间的神子,连直视都是一种亵渎。
终于,他走上祭坛,转身朝向族人们的一瞬间,华丽的冠服被甩出一道虚影,彩珠纷纷落下交缠在一起而后又散开,背后是猛烈的火焰,他在火星的照耀下,缓缓开口:“祭祀开始。”
堇离就站在这里的最顶端,最靠近姆达拉神的地方,代表着姆达拉神,登上大祭司的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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